第二章
像前夫当年没被貌美的修女吸引也成了罪过,“无论如何,那一定是厄休拉修女的葬礼。我上周在《教区时讯》中看到过。我记得厄休拉修女没教过你,对吗?据说她很爱用鸡毛掸子体罚学生。如今人们都不常用鸡毛掸子了。”
“我记得厄休拉修女。”苔丝说,“她的脸总是很红,眉毛像毛毛虫似的。每次轮到她在操场当值,我们就会远远躲开。”
“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修女在小学教书。”母亲感叹道,“修女已成了濒危物种。”
“字面上理解没错。”
母亲咯咯地笑起来。“哦,亲爱的,我想说的可不是——”她停了下来,看到了教堂入口处的女士。“好的,亲爱的。打起精神来,我们被人发现了。”
“什么?”苔丝顿时紧张起来,好像她们是暴露目标的狙击手。
那娇小的金发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快步走向校园。
“塞西莉亚·费兹帕特里克,”母亲提前介绍道,“贝尔家的长女。她嫁给了鲍·约翰,也就是费兹帕特里克家的长子。我认为他是几兄弟里最英俊的那个,虽说他们看上去都差不多。塞西莉亚还有个妹妹,大概和你年纪相仿,好像叫做布里奇特·贝尔。”
苔丝本要说自己不认识她们,可她脑海里依稀浮现出关于贝尔家姑娘们的回忆。记忆中苔丝看不清她们的脸,只记得她们奔向学校时摇摆的金色马尾辫。她们一直都是人群中的小明星。
“塞西莉亚在特百惠做销售,”母亲补充道,“从中赚了一大笔钱。”
“可她不认识我们,不是吗?”苔丝侥幸地望了望身后,看有没有人正和塞西莉亚招手。然而她身后并没有人。塞西莉亚这是要赶回特百惠作演讲吗?
“塞西莉亚认识所有人。”露西回答。
“我们能不能赶紧开溜?”
“已经太迟了。”母亲边说边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露西!”塞西莉亚转眼到了跟前,像是坐传送器来的,比苔丝想得快得多。她俯身吻了吻苔丝的母亲。“你对自己干了什么?”
“别直呼我母亲的名字,”苔丝对眼前的女人顿时生出一种幼稚的不满,不禁在心中抱怨,“请叫她奥利瑞夫人!”这下苔丝完全记起了塞西莉亚的模样。儿时的塞西莉亚有一颗小脑袋,那时的马尾辫已换成如今精巧的盘发。她总是充满热情,面带笑容,有一颗小龅牙和一对深得荒唐的酒窝。曾经的她像只漂亮的小雪貂。
她还嫁到了费兹帕特里克家。
“那是厄休拉修女的葬礼,不知道你是否听说她已经不在了?我从教堂出来就看见你了。于是想着:‘奥利瑞夫人坐在轮椅上!出了什么事?’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打听,因此忍不住来向你问声好。这轮椅看上去真不错,是从药店租来的?你怎么了,露西?脚踝受伤了?”
哦,上帝。苔丝感觉自己的全部个性突然从体内抽干。面对言辞流利、口若悬河的人,苔丝总会有这种感觉。
“一点小事,”苔丝的母亲回答,“只不过伤了一只脚踝。”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真可怜!你恢复得如何?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准备些意式宽面给你尝尝。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对吗?”塞西莉亚突然转向苔丝,这让她猝不及防,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想说什么?素食主义怎么了?“来照顾你的母亲?顺便介绍一下,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这是小女……”露西张开嘴,没想到被塞西莉亚打断了。
“当然。她是苔丝,对吗?”塞西莉亚转过身,出乎意料地同苔丝来了个商务式的握手。苔丝还以为塞西莉亚和母亲是一类人,老派的天主教淑女,总是微笑着等待男士们先伸出手。塞西莉亚手掌小巧,手心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