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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她有意选择手枪包裹在三月三日送达,所以早一天寄出。然后借口三月三日的女儿节招待学生,以及住家附近一位熟悉枪枝的青年,很技巧的引诱他说出手枪最近曾经射击过,这样就有了共同证人。当然,手枪打成包裹之前,已经先私下击发过,所以枪口当然有硝烟灰。可是,我们误认为当时枪口上的硝烟是行凶后留下的,而且深信不疑。因为隔天她把手枪提交派出所时,上头所附着的硝烟灰,的确是枪击被害人后所留下来的。”
喜美子深深吐了口气。多么有智慧的女人呀!为什么要让自己像魔女一样?只要一被魅惑,即使不是冈部,也会逐渐坠人她的巫术之中不能自拔吧!
“选择极少人出人的地下室,也有相当的理由。她深怕尸体立刻被发现,一经解剖会暴露出行凶日期,因此选择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场所。等到十天过后,即使解剖也验不出杀害的正确日期,才安心的自行打电话报案。”
“真是狡猾哪!”
“嗯,真是罕见的女人。但是最希罕的是,案件一发生,证物的手枪却已经在警方的手中,这才是以前没有的事。完全不必麻烦搜查警官花费苦心去寻找没收等等,犯人亲手把凶器交出来,警方不劳而获,真是前所未闻的特殊案件。”
“这女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嗯,三个小时前。再怎么说,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她也没有狡辩的念头,一五一十的自白了。”
鬼贯警部嘴里说着,却丝毫没有解决案件之后的高兴。反倒是一副不堪回首的脸色。看到了这样的表情,喜美子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忘了问。
“那,乌田先生被带到这里,也和案件有关吗?”
“是的。”
“共犯吗?”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想见他吗?”
鬼贯警部这么说,有意无意的笑了笑。事后回忆起来,整个无头尸案,让喜美子印象最深的,就是鬼贯警部这个时候的笑容。一直以为,鬼贯警部这男人,算是警官里比较有礼貌,绅士型的人,但其实,他和真正的绅士差得远了。如果他是真正的绅士,就不应该露出那种诡异的笑,而且不该有接下来的安排。
不过,喜美子也许误会了。她不应该如此看待鬼贯警部的微笑。她忘了自己本身一直说希望见到乌田。鬼贯警部是苦笑吧?
“怎么样?”鬼贯警部又再问一次。喜美子没有注意到,鬼贯警部一副希望她改变主意的表情。或者,她无视于这种表情?
“让我见见他吧!务必!”
喜美子勇气十足似的。他的消失造成她推理上的严重错误。在岩藏发现的头颅不是我的,我还好好活着!为什么他不出面澄清呢?不见个面说清楚,连肚子里的蛔虫都会捺不住激动哪!面对面,即被嘲笑,也足以减轻心中的负担。
鬼贯警部不再客气,沿着墙走近桌子。桌上的东西盖着黑布,黑布下是五尊排列整齐的抽象艺术石膏像。
“乌田被杀了。手、脚、头,分别被砍下,塞进石膏像里面。刚才我们打破了一个,里面是塑料袋密封的乌田头颅。”
“啊!好可怕!不要再看了!赶快盖起来,拜托!”
喜美子双颊抽搐,歇斯底里的惊叫。鬼贯警部再次把黑布盖起来,才松口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吓了一大跳吧!喝口茶定定神。”
将警部拿过来的茶一口气喝下,喜美子总算平静下来。
“杀害乌田的也是宇井女士。这些石膏像是和一年多前展览会的入选作同一类型的作品。我曾经在美术杂志看过照片,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因此,也不会认为真的把尸体藏在里头。其实石膏像这种东西,要复制多少都可以。”
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