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是乖僻胜没反应。
“那边的,房东先生家的你。”
正在玩的孩子回头扯着乖僻胜的袖子,说:“有人在叫哥哥。”可是乖僻胜依旧不理阿铃,他指导孩子中最年幼的女孩,指点她要把石子踢到哪里。
“我在叫你呀,那边的。”
阿铃怒气冲冲快步挨近,她双手叉腰连声叫着“就是你啊”、“就是你啊”。
“我的名字又不叫‘你啊’。”
乖僻胜一边替小女孩踢石子一边回答。
“那就叫你乖僻胜,我就是在叫你啊。我有事想问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乖僻胜一脸愉快,他不看阿铃,又说:“想请教人家事情时,应该有礼貌一点吧,船屋大小姐。”
阿铃吓了一跳,第一次有人叫她“大小姐”,这种称呼应该是用来指大商铺的千金才对。
“我也不叫‘大小姐’,我叫阿铃。既然你知道我是船屋的女儿,事情更好办了。乖僻胜,你为什么……认识阿梅?”
乖僻胜又开始教其他男孩踢石子。他回说:“向人家打听事情,可不能空着手来啊,阿铃大小姐。”
阿铃这回真的生气了,问道:“你要我付钱?”
乖僻胜总算回头看了阿铃,他从肩上卸下扫帚,说:“你只要帮我打扫厕所就行了。”
一瞬间,阿铃仿佛听到肚子里那个装着愤怒的袋子,袋口细绳断裂,但在这个紧要关头,得像大人一样有风度才行,于是阿铃决定取出另一条细绳绑住袋口,强忍住怒气。
“帮你打扫的话,你就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阿铃逞强地说。乖僻胜有些吃惊,眨着眼说:“你真的要打扫?”
“当然。不过是打扫厕所这种小事。”
老实说,阿铃从来没有打扫过厕所。在高田屋和船屋,扫厕所都不是阿铃的工作。不过事到如今总不能轻易认输。
“要扫就给你扫,跟我来。”
乖僻胜带阿铃来到大杂院巷子尽头,愈挨近,臭味愈刺鼻,阿铃当下就后悔了。高田屋和船屋的厕所无论什么时候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同样是厕所,两者真是天差地别。
乖僻胜一脸看好戏地说明打扫顺序,把工具递给阿铃,嘿嘿笑说:“我在这儿看热闹。”
大杂院厕所因为使用的人多又随便,极其肮脏,恶臭令阿铃差点窒息。脚踏板很潮湿,已经开始腐烂,要是不小心重重踩下,很可能会裂开,掉进粪坑地狱。阿铃按照乖僻胜的指示边扫边拭泪,不是气愤得落泪,而是恶臭刺激眼睛。
等阿铃满头大汗清扫完毕,出来时已恶心得大概三天吃不下饭,而乖僻胜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回阿铃真的气极了,四处寻找乖僻胜,但他不在井边也不在房东家,大杂院其他地方也不见踪影。阿铃抓住在大杂院大门附近玩耍的孩子一问,孩子说哥哥到河道钓鲫鱼去了。阿铃气得大吼:哪个河道?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大杂院居民纷纷跑出来,害得阿铃只能落荒而逃。
回到船屋时,阿藤刚好在后门,叫了一声“哇,阿铃好臭!”飞奔过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阿铃气得说不出话来,无法说明事由。让阿藤帮忙冲洗后,仍是怒气未消。下回再遇见乖僻胜那小子,绝对要把他推进厕所里!
更令人气愤的是玄之介听完竟然哈哈大笑。
“看来阿铃尝到世间的辛酸了。”玄之介装模作样地感慨。
两人又并坐在楼梯中央。太阳虽然还没下山,但是刚才大批乌云聚拢过来,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风中夹杂着雨水味。
啊,傍晚阵雨要来了——正当阿铃这么想,就听到玄之介唤她。
“阿铃没住过大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