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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了一顿。平常阿铃总觉得阿藤大姨做家事比阿母利落,但碰到阿先大妈,她就完全没辙。

    “看,这里再重新擦。你老是想别的事,完全没心思打扫。”

    阿先对阿藤说话更严厉,甚至有点找碴的意味。阿藤虽然顺从地频频道歉,拧抹布或换水时嘴巴却气得撅得老高。

    昨晚阿先大妈提到阿藤时表情也很严峻,两人果然是有什么争执。“其他事”是什么事呢?大妈到底对阿藤大姨什么事这么不满呢?

    阿铃突然想到“孤儿”这件事,赶忙止住这念头,专心打扫。

    中午过后,不知出门去哪的太一郎和七兵卫联袂回来。阿铃轮流看着垂头丧气的阿爸和耸着肩膀怒气冲冲大步走来的七兵卫,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一进船尾,七兵卫马上召集众人到榻榻米房,太一郎要阿铃回房午睡,却遭七兵卫阻止。

    “是阿铃看穿前后两个阿静不同是一人,这是她的功劳,让阿铃也一起听。这孩子很聪明,要是什么事都瞒着她,不让她听,不让她看,反倒会让她受苦。”

    阿铃心里很高兴,果然还是七兵卫爷爷通情达理。为了不辜负爷爷的期望,阿铃努力让眼睛放着伶俐的光芒,端坐在阿先和太一郎之间。

    七兵卫拿起有阿铃手臂那么长的烟管点火,皱着眉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开口:“这几天我跟太一郎老是出门,你们大概觉得奇怪吧。这么晚才告诉你们理由,实在很对不起。”

    七兵卫说,他们在外四处调查。

    “一开始我便认定那个冒牌‘阿静’是白子屋长兵卫的私生女。以前就听人提过他有个私生女,而且那个私生女非常憎恨长兵卫的无情,这件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而且,照那个冒牌货的年龄和外貌来看,都符合那个传闻。我到处探听想抓住她,总算让我查到那个冒牌货的落脚处,可惜最后让她逃走了,现在行踪不明。”

    “是怎么样的女孩?”阿先问。

    “她叫阿由,比真正的阿静大四岁,今年十九岁。母亲曾是白子屋的下女,母子俩被赶出白子屋后,母亲不久就过世。阿由那时只有两岁,辗转被房东和养父母轮番抚养,还没长大就开始学坏,十来岁时在茶馆和射靶场做过事,成天和一些不良男女混在一起。这两年好像被下谷一个放高利贷的老头收为姨太太。当然她还另有情夫。”

    “太可怜了。”阿先低语,“想必跟养父母也处得不好。”

    七兵卫撅着嘴巴插嘴:“这比当孤儿强多了,总可以过正派的人生。她跟亲生父母没缘分,得靠别人家的饭养大确实可怜,但又比没饭吃的人要幸福多了。她应该满怀感恩能碰到愿意施衣舍饭的善心人士,没想到竟误入歧途,实在不像话。”

    太一郎缩缩脖子。阿先笑着说:“是啊,你说得对。你自己也吃过那种苦头,特别同情那个叫阿由的女孩,所以才更焦急更气愤吧。”

    七兵卫答不上来,轻咳了一声说:“阿由完全骗过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头,日子过得很奢侈,还常常对旁人吹嘘说,这样还不够,毕竟姨太太的身份见不得人,我其实是南新堀町的富商白子屋的长女,总有一天绝对要分到我应得的财产,以后就可以自在地阔绰过日子。”

    据说她也曾几次上白子屋闹事,要求长兵卫出来见她或让她跟阿静姐妹相认,因为这样,白子屋上下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常在背后说长道短。

    “一定是情夫在幕后怂恿吧。”阿先仍对阿由抱着同情,“一个女孩子家不可能会这么做。”

    “好像是。”七兵卫搁下烟管点头说道,“她的情夫是个落魄的武家随从,叫桥二郎,年龄早就超过四十岁,都可以做阿由的爹了。虽只是个小恶棍却能混得这么久,在赌场和私娼妓院也吃得开。阿由目前大概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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