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事?你们说的是谁?”
主水助束手无策。阿铃想起一件事,啊,这也难怪,长坂大人看不到阿梅,也不像阿先大妈那样完全理解内情。
“对不起,长坂大人。”
“嗯。阿铃,你认识这大杂院其他人吗?”
“有个叫阿松的大姨就住在隔壁。”
“我去她家看看,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主水助高瘦的身子迈着利落脚步走开。乖僻胜僵硬地缩成一团,反对似的小声说:“没人会告诉你们的。”
“什么?”
阿铃反问。乖僻胜缩着身子,紧闭着嘴。
“你很奇怪,乖僻胜,你怎么了?”
这时阿梅警告般地向阿铃这边跨出一步。
“有何贵干啊?”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阿铃和阿先都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有个比阿先高出一个头、骨瘦如柴的老人站在身后。
阿先仰望老人,嘴巴像金鱼般一张一合,好不容易才说:“孙、孙、孙兵卫先生吗?”
“是的,我是孙兵卫。”
老人举起瘦骨嶙峋的手亲密地搭在乖僻胜双肩。阿铃看到肿胀得判若两人的乖僻胜脸上犹如毛毛虫掉进衣领内般,迅速闪过厌恶的神色。
这个爷爷真的是孙兵卫?真的是那个把乖僻胜养大、年纪很大却脑筋清楚的老练房东吗?如果真是房东,乖僻胜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阿铃感到一阵冰凉挨近。转头一看,原来是阿梅。她像躲在阿铃背后似的抬起尖下巴,直直地瞪着孙兵卫。
“这是谁家的孩子?”
孙兵卫垂下布满皱纹的脸望着阿梅,他脸上出现表情时,更显得瘦——简直就像骷髅头上贴着一张脸皮而已,眼神空洞就像树洞,那洞又暗又小,在不让亮光挨近的漆黑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存在。
不过,这对八字眉……
孙兵卫的眉毛虽然脱落过半,仍看得出是八字眉。如果不是五官瘦成那样,看上去应该是和蔼可亲的垂眉。阿铃心想,这眉毛形状好像在哪看过。在哪里呢?是自己多心吗?不可能看过的。要是没看过,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哎……房东看得到这孩子吗?”
阿先打起精神边整理衣领边问孙兵卫。阿先本来就看不到阿梅,当她说到“这孩子”时,大略指着刚才阿铃回头的方向。结果孙兵卫动了动若有似无的稀疏眉毛,怀疑地歪着嘴问:“你在说谁啊?”
“谁……”
聪明的阿先马上领悟,孙兵卫确实看到了阿梅,而他以为阿先也看得到。阿先像在寻求慰藉似的握住阿铃的手,阿铃也用力回握。
“哎呀,是这孩子呀。她叫阿铃。”
孙兵卫空洞的两眼深处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正望着阿铃。是的,眼睛深处那东西正打量着阿铃。就像抬头仰望老树时,栖息在树洞内的坏虫恰好也在望着自己。
“因为您的态度太冷淡了,我还以为您看不到我们。哎,我们突然造访的确失礼,只是还有小孩子在场,请您不要生气。”
阿先排解似的打圆场。不过话讲得比平常快,她也在害怕。
而当事人孙兵卫似乎清楚阿先的恐惧,悠悠然地望着阿先。骷髅头上那张脸皮松弛了下来,浮出近似微笑的表情。
阿铃感觉脖子后的毛发吓得倒竖,耳朵里还响起一阵小小的嘎哒嘎哒声,她以为是自己的臼齿在打战。
不是,声音自乖僻胜身上传来,是乖僻胜的牙齿在打战。
“阿,”有人出声,是女孩子的声音,“阿,阿。”
阿铃睁大眼睛,原来是一直咬紧牙关瞪着孙兵卫的阿梅在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