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不会母亲的家乡话并不妨碍他们沟通,只要是俄语,就足以拉近跟她的距离。她点了点头,答应苏行可以在咖啡厅待一会儿,然后一转身,扭着臀部朝柜台那边走去。
俄国女人解决了,但蔡国荣好像更加紧张。他还没有从惊恐中挣脱,又陷入另一个惶惑,他实在搞不清楚,面前这个能说外国话的中国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担心,伙计,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苏行安慰他。
“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伙计,别担心,只要你像平时那样靠墙站着,我就不会伤害你。”蔡国荣模仿着那个人的口音说。
“对,对,”苏行说,“包括他的口音,你都可以提供给我们。你模仿得像吗?”
“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模仿各种口音。”
“太好了!伙计,你最好说说那个人是什么地方的人,这样可以缩小寻找目标。”
蔡国荣点着头,但看得出来,他心里万般不愿意。他说:“我害怕,那个……疤面人回来找我……”
“他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蔡国荣不相信。
“他不会第二次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的,他没那么傻。”
“有一句俗话,叫什么,什么回马枪,是吧?”蔡国荣看来不想合作,他准备退却。
苏行阴下脸来,耐着性子说:“伙计,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往大了说,对未来的中国有好处;往小了说,对你今后的前程有好处。”他一下子提高嗓门,“别不吃敬酒吃罚酒,你是害怕那个疤面人,还是害怕这个?”说着,苏行把腰里的手枪拔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招果然奏效。蔡国荣像触电一样,连连说:“爷,我的爷,别开枪!我从小怕枪。我爹就是吃枪子儿死的,是冷枪,兵荒马乱,不知道谁打的……脑浆都打出来了……”
“如果你不协助我们,也许涂主任的脑浆就出来了。”
“涂主任是个好人,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每次来都跟我打招呼,从来没嫌弃我是个下人……好,我说……”他疑惑地盯着许才谦手上的纸和笔,“那人大概30多岁,头发有点花白……”
趁许才谦画像,苏行走出咖啡厅,在门口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折回,准备找咖啡厅其他人了解了解情况。他觉得,绑架涂哲可能不止一个人,应该有同伙协助,不然涂哲不会乖乖跟着他走。他们肯定有交通工具,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胁迫,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走多远,只有交通工具,才能迅速把涂哲掳走。
咖啡厅里有个叫邛莉的姑娘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她看见涂主任被那人抬到一辆计程车上,涂主任横着躺在后座,腿好像不能动,露在车门外,那个疤面人又一次下车把涂主任的腿推进去,然后关好车门才走的。遗憾的是,她只隐约记得计程车车牌的颜色是白底黑字。车牌号有个4,有个9,其他数字没什么印象,数字上面还有两个英文字母,她说她不认识。她还说那两个英文字母的样子像毛衣领。“就是最近很流行的,男人穿的那种毛衣。”她连比带画地向苏行描述着。
苏行用两根手指比画出v字,邛莉点头:“是,那个字母就是这个样式。”
“谢谢!”苏行离开邛莉,来到许才谦和蔡国荣这边,画刚好画完。苏行拿出一看,果然如蔡国荣所说,此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当一个人总在琢磨害人,这种心理活动自然会反映到他的脸上,他的面部肌肉就会随着邪恶而横生,眼睛也会变得像一只贪婪的野兽。面丑不怕,娘胎里带来,谁也改变不了,怕就怕面带凶相,这绝对是后天才能修成的,再加上这人额头上的伤疤,这种点缀,是对凶相的提升。
苏行捏紧拳头,有一种想捣碎这张疤脸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