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那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吗?”苏行把画像拿给蔡国荣看。
蔡国荣身子向后缩着,不敢用正脸面对画像,非得斜着、躲着,好像画像中的人是活的,可以跳出来咬断他的脖子。他连连说:“是他,是他,八九不离十,太像了!快拿开吧,我怕他。”
走出新西伯利亚咖啡厅,苏行把许才谦拉到街角一个凹处,说:“老许,这样,我去上级那里汇报这边的情况。这事十万火急,必须设法营救出老涂,否则他性命难保。麻烦你去运输署跑一趟,找副署长钱善波,这人以前是同情革命的,后来渐行渐远,堕落成金钱的奴隶,对金钱特别贪婪,所以……”苏行从内袋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许才谦,“把这个给他,让他帮忙查一下香港计程车带4、9,字母是v的车牌,我想他会帮忙的。”
“他问我查这个干什么,我怎么回答?”许才谦问。
“就说我名字,说我让你来查的,他认识我,这点小忙他还是肯帮的。再说……”苏行一指许才谦手里的钱,“有这个呢!”
“他要是还不给查呢?”
“刚才我怎么对付蔡国荣的?这招管用。这个老钱比蔡国荣还胆小。事不宜迟,涂主任命悬一线,赶快行动吧!”
二人匆匆分手。
他们谁也没发现,有个上了岁数的女人,腋下夹着一根檀木拐杖,斜着身子站在街角,远远望着他们。
祥和国际商贸公司在弥敦道(nathan road)中部,这个时节,街道两旁的紫荆花树还没锯去,整条大街郁郁葱葱,苍翠茂盛。它连接旺角和尖沙咀两个商业区,人流密集,从早到晚车水马龙。祥和公司店面不大,隐蔽在枝叶茂密的紫荆花树后面很不起眼,公司从事中草药买卖,顾客主要是来自印尼、马来亚一带的华侨。药材全都来自“中国药都”河北安国县,货真价实,在香港、东南亚颇有些名气。
老板周哑鸣,中等身材,微微有点胖,穿一身灰色的中式长褂,显得有些臃肿,但这丝毫阻挡不了他眉目间的英气,就算他听你唠叨家长里短,两眼也会炯炯有神。目明,代表精力旺盛,周哑鸣正是这样的人。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凌晨3点睡,早上6点起。除了在床上这三个小时,醒的时候都在工作。他的生意有专人负责,老板只是他的表面身份,他化名“雅科夫”在莫斯科“国际特工训练营”学习燃烧和爆破时,就注定要吃特工这碗饭,而不是屯守弥敦道向东南亚华侨介绍“草到安国方成药”。说白了,祥和国际商贸公司就是中共在香港的秘密联络点,周哑鸣正是这个联络点的负责人。
此时,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这是因为坐在对面的苏行给他带来了坏消息。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已经下手。”周哑鸣不停地搓着手指。
“老涂凶多吉少。”苏行说,“从咖啡厅伙计的描述来看,老涂恐怕已经中了那人的毒,不然不会一点反抗都没有,就那么老实地让那人扶着走了。”
周哑鸣再一次拿起许才谦画的人像,眯着眼端详,说:“没有一点印象,真的没印象。”
周哑鸣曾卧底军统,那时他不叫周哑鸣,叫黄国冰,由于聪颖能干,颇得上司欣赏,差点官至戴笠办公室机要秘书。后来,有共产党特工被捕,受不了严刑,把周哑鸣捅了出来。幸亏他得到消息及时脱身,要不然早就成戴笠的刀下鬼了。由于曾经活跃于军统内部,对有些人和事比较了解,但军统的人不一定能认出现在的周哑鸣,因为他专门到苏联整了容。
“这人完全不认识。不过,军统那么多部门,军事情报处、党政情报处、电讯情报处、警务惩戒处、训练策反处、心理作战处,拥有特工以及各类准军事的交通警察约10多万人,势力渗透至党政、军事、教育、文化、警务各个层面,包括老鸨、码头工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