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抓住童教授的手,喃喃地说:“我的证明……当然……当然……重要……”
涂哲的手非常冰冷,教授下意识地往外缩了缩,但最终没有抵住涂哲手指的力量,他被涂哲的手牢牢锁住了。
“教授,我们……朋友……一场……”涂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非常……非常……感激你,带给我……很多的……快乐……从成都那次事件……中……我们就……”涂哲停下,说不下去了。
苏行和周哑鸣看到这个情景焦急万分,他们担心涂哲一口气喘不上来。没想到这时,涂哲猛地坐了起来,不需要谁搀扶,他瞪着眼睛对童教授说:“教授,下面的话,你要记牢,我涂哲说……说……的话全是真的!”
教授的眼泪滚落了下来,“涂哲,你说吧,我听着呢!”
涂哲一字一句地说:“苏行是保密局特务,周哑鸣也是保密局特务,而张幕,是真正的共产党人,他是共产党。我说的全是真的,一字一句全是真的,请相信我吧!教授,相……信……我!”说完,涂哲身子一挺,喷出一口鲜血,一下子仰倒在病床上。
涂哲这番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屋子人全部瞠目结舌,呆若木鸡。苏行的大脑完全蒙了,嗡嗡直响,脑仁突突跳着,似乎那里有东西要爆出来。几分钟后,他回过神来,冲上去发狂地抓住涂哲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大声喝斥道:“涂哲,你胡说些什么?啊?你疯了吗?你还是不是共产党人?谎言!谎言!谎言!!!涂哲,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涂哲一动不动,他死了,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胳膊软塌塌的,身子越来越小,每个部位都嘶嘶响着,像揭开蒸笼盖的茄子,慢慢瘪去。
周哑鸣和谢晓静也惊呆了。他们怀疑涂哲的大脑已经被张幕弄坏,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大脑,而是被张幕控制住的可以发声的机器。张幕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但是刚才他分明还很清醒。
童教授更没想到老友涂哲会这么说。在他的心中,基本已经认可苏行周哑鸣并否认张幕。可是,他刚才听到的不是这样,答案相反,角色相反,整个局面都相反,就好像身体内各个器官长错了位置。
半晌,他缓缓转过头,问童笙:“童笙,刚才你听清楚你涂叔叔说了什么吗?”
童笙露出笑靥,轻轻说:“爸爸,我听清楚了,听得很清楚,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楚。来,爸爸,我们回家吧!”
她搀起父亲,冷冷地扫了苏行、周哑鸣、谢晓静一眼,然后慢慢地朝医疗室外走去。在她心中,张幕的形象仿佛高大起来,像门外的阳光,斜斜地射进她的心里。她的心变得暖暖的,像一摊晒软的泥,泥上有一个人在跳舞,在歌唱,在向她招手。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生怕那团泥从心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