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误。过去在军统,曾经出现过多次误杀自己同志的事件,光是1941年,就有145位优秀的特工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这些令人痛心的误会,都是由于情报不畅所致。虽然那些牺牲的同志都在每年举行的“四一大会”上受到祭拜,而且是蒋委员长主祭,规格不可谓不高,但误杀总是让人心痛的。他们那么优秀,卧薪尝胆,吃苦耐劳,最后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被自己的同志夺去性命。现在,他就有可能扮演了这样一个自相残杀的杀手,这事要是传到毛局长那里,是要被组织制裁的,最起码也要坐好几年牢房。张幕浑身颤抖,不敢再想下去。
“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络员是谁的?”张幕岔开话题,有气无力地问,实际上他的脑子一直离不开涂哲。
“涂哲的事我们先不说,”童笙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张幕的脖子上,“就说今天中午乔大柱被杀的事。如果乔大柱真是苏行他们一伙儿的,那么他也是保密局特务,可以这么说吧?”
“绝对是。”
“那杀他的人是谁?一定是他的对手共产党。谁是共产党?你是共产党,难道是你杀的乔大柱吗?”童笙的口气咄咄逼人。
“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我只是派我的联络员跟你接头,根本不知道乔大柱他们也在那里监视你。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孩是我联络员?你又是怎么跟来的呢?”
“凭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不可能,凭感觉就能找到我这里?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但大多数时间是盲目的,我不相信。”他绕来绕去,绕不出涂哲。
童笙伸出手,示意张幕打住,别提涂哲。张幕懊恼地点着头,恨不得这辈子不认识涂哲。童笙说:“其实很简单,乔大柱和他同时出现在船舶公司附近,这肯定不是巧合。一个是经常在我父母家门口的特工,一个是经常在毕打街卖报的报童,他们同时出现在船舶公司的几率非常小,他们之间,或者跟我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这就是感觉。”
“还有呢?”张幕饶有兴趣地问,他觉得童笙的思维非常有逻辑性。
“你今天说,要派联络员来取名单,你应该比我父亲还急,所以不会爽约。那么谁是取名单的人呢?乔大柱?不像,因为他是苏行那边的人,而且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杀了,我姑且信一次不是你杀的……”
“真不是我杀的……”张幕一脸无辜。
“那么剩下的,有可能是那个报童。当然,我只是猜想,没有轻易下判断,所以我没主动跟他联系,再说当时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我蹲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说出接头暗号。我决定观察观察再说。晚上下班时,我发现他站在船舶公司大门口,算时间,他已经站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了。当然,也可能他在等别人。至于等谁,还不知道。那么好吧,不管他等谁,我决定跟着他,看他到哪儿,于是,我看到他回到了你这儿,于是,我看到你拿着手枪探头探脑,于是,我最终判定,他就是你的联络员。有错吗?”
“于是……”张幕一脸失望,“没错!”被一个女人轻易寻到他藏身之处,总是让人很沮丧的。
“你怎么认识这个报童的?为什么找他?”童笙突然问。
“就在大街上认识的,去你家找你父亲的那天早上,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到我租住的家里来了。我想帮帮他,让他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其他卖报的小孩?”
“没原因,就是感觉,就跟你刚才说的感觉一样,第一眼就喜欢他,不喜欢别人。”
“他还是个孩子,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共产党特工,竟然指使一个孩子充当他的联络员,你却躲在幕后。”
张幕的脸阴了下来,像涂了一层蜡。他说:“童笙,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