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园丁个子很矮,比周哑鸣胖,60岁左右,花白的胡子和胡须,像雪中的圣诞老人。
“请问老伯伯,”周哑鸣拦住园丁,“向您打听个事儿行吗?”
园丁和蔼可亲,笑着说:“打听什么事啊?说吧,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您认识一个叫胡柄权的人吗?”
“胡柄权?”园丁收住笑容,向天空翻着眼,努力在大脑搜索着,“这个……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勤杂工。”
“勤杂工?我就是勤杂工,怎么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呢?我们这儿的勤杂人员有上百个,彼此是经常见面的。哦,对了,我干这份工才不到一年,你问的这人是不是一年前在这儿,现在不在呢?”
“有这个可能。”苏行说。
“那好办,”园丁手一挥,“我带你们找飞叔去。他几年前退休,就住在我们勤杂工宿舍后面一间小房子里。人很好的,在大学里干了30多年,没有他不认识的人,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太好了!老伯伯你贵姓?”
“免贵姓宋。”
“谢谢宋伯!”
“不客气!”
沿着林荫路,拐了几个弯,很快就找到勤杂工宿舍后面的那间小房子。宋伯介绍说,过去这个小房子是放置工具的,飞叔退休后没地方住,学校同意飞叔继续住在宿舍,但飞叔不愿意,他想在那个小房子住。认识飞叔的人都说,他是舍不得陪伴他30多年的工具室,几十年来,他都是在那个小房子朝出暮归的,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他的巢,在上了岁数变成倦鸟时,这里便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小房子的确小,看上去只有十多个平米,砖头垒成,房顶是青瓦,有一扇歪歪斜斜的木制大门。大门左边,是一叶带有木栅栏的窗户。从外表看,这小房子也未免太过简陋。飞叔在大学里干了这么多年,最后只愿意栖身此处,可见他对这间小房子的感情。
宋伯敲了敲门,轻声喊道:“飞叔,飞叔,有人找你!”
门吱呀一声开了,出现在周哑鸣苏行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瘦长、干干净净的老头,想必这就是宋伯说的飞叔。飞叔皮肤白皙,除了脸上有些许老年斑外,看上去比宋伯还年轻些。
“这两位是……”飞叔疑惑地问。
宋伯转过头,望着周哑鸣苏行问:“就是啊,我忘了问了,你们二位是干什么的呢?你们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周哑鸣说:“呵呵,对不起,宋伯,我姓李,他姓赵,我们两人是港府派来专门调查劳务者生活状况的,尤其校园里的勤杂工,是这次着重调查的对象,有劳二位老人家配合,我们也好回去交差。这位是飞……飞……我应该叫飞伯吧?”
宋伯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你们就叫他飞叔,这里的教授学生都叫他飞叔。”
飞叔好像没有宋伯那么热情,他面无表情,冷冷地对周哑鸣说:“请问二位,有何指教?”
“飞叔,我们想打听一个叫胡柄权的老勤杂工……”
一听见“胡柄权”三个字,飞叔脸色突变,连连说:“我不认识他,不认识……”话音未落,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宋伯露出不解的神情,摊开双手,说:“真是奇怪,从没见过飞叔这样,这个胡什么权是什么人啊?惹得飞叔这么生气。”
苏行上前继续敲门,边敲边说:“飞叔,请您开开门,我们没有恶意的。”
飞叔在里面质问:“你们不是来调查劳务者生活状况的吗?找胡柄权干什么?”
“是这样的,胡柄权前不久给港府写了一封信,要求提高劳务者待遇,所以我们……”
门突然开了,飞叔倚着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