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蜕 变
99605130004,作废时间为1998年11月30日——从制作技术上比较,后者的照片直接印在了证件上,反面更加上了条形码。
看来,第三医院大概将医师证的升级换代也作为了员工福利的一部分。
同样的,从这样的小地方也能够看出第二教会医院财政上的窘迫状况——单色印刷,手写的证件编号,硕大且单调的“无效”二字印在纸片反面:我将纸片从塑料护套中抽出来,立即就感觉到纸质的单薄。由这样的对比我联想到捷尔特博士更换工作的原因——狄尔瑟·赫拉斯女士曾是第三医院的护士(根据内部网中的资料,狄尔瑟女士于1995年升任护士长,辞职前曾为第三医院护士长总监的候选人之一),92年和捷尔特博士结婚后,于年秋舍弃了本有着光明前途的职业生涯,一心成为丈夫生活上的助理。01 年末,狄尔瑟女士被伊凡特残忍杀害之后,作为伊凡特案侦破过程的参与者以及直接导致这起凶杀发生的、最有可能的诱因,捷尔特博士必定对亡妻带着万分歉疚的心情——由此推断,他也再不能承受每日依旧工作在曾与她相识并坠入爱河的第三医院里了。博士草草更换了工作,来到各项条件都比原来差了不少的第二教会医院:那里离第三医院和他的住所都相当远,是否是为了刻意去逃避回忆,我们不得而知。
我摇摇头,将这叠医师证用橡皮筋重新捆好,放回原位,并关上了这个抽屉。
我很希望在这个书房里找到一些捷尔特博士在参与伊凡特案时所写的笔记或者感想之类,以补充我所得到的内部网资料的某些方面的欠缺(比方去年6月25日博士会议发言时的草稿),如果博士有坚持写日记的习惯——我说,这只是“如果”:我刚刚已经大略检查过一遍书架,并没有发现成排的已经写满的旧日记本。“显然有很多人不愿将自己已完成的一本本日记放在显眼的地方”——我用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因为我确信博士不会不在自己的家里留下一点和伊凡特案子相关的东西,除非他已经将它们统统给销毁了:他在这个案子上花费了不少精力,必定会留下一些什么,而其中的某些部分可能会是有用但却没被人注意到的线索。
哈,文泽尔,这样的论调——你竟然变成了一个机会主义者!
对于这样的自省,我解嘲般地笑笑——对于一个侦探而言,无论抱以怎样的逻辑和施以怎样的方法,破案永远都是最关键的。我想到,如果博士不愿意我们翻阅他的旧日记,倒不妨去卧室找找看,兴许可以发现他每天正在写的某些东西:倘若我们每天或者隔几天就要写上两笔,我们总应该将它放在自己最容易拿到的地方——并且是在我们比较空闲的时候于是,我在卧室的床头柜里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几张写上了不少内容的便函纸:这些纸被压在很多无关的杂物下面,看上去似乎并不被人重视(或者说,被故意遗忘)。
虽然没有找到日记,但上面的内容却并不会令人感到太过失望。
第一张纸上写着如下的内容:
梦游的精神状态,梦游与梦伊凡特案月23日、3月13日、5月2日、6月17日、7月3日分析重现,录音及现场照片暗示,疲劳,时间概念错乱长时记忆受损?
巧合?
第二张纸上写着:
作为巧合显然的矛盾:
,伊凡特的真实存在(艾莎、珀迪塔女士、我?),顶楼——真实的现场,[被严重涂抹的痕迹巧合中的巧合。
从动机不可能考虑。
从暗示和潜意识考虑。
被严重涂抹的痕迹第三张和之后几张纸上尽是一些病理学、心理学及大脑研究文章中关于梦游症、长时记忆受损案例及相关治疗方法的简单摘要,以及很多曾在会议报告中出现过的、关于伊凡特案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