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茶 室
无论怎样精妙的安慰话语,我想,在这个时刻,大概也统统没用了吧。我安静地等待着,直到这位可怜的老人,能够再次从那个悲伤的故事里走出来:
“?哦,我没什么事的——还能有什么事呢?我想,你接下来一定会问,‘为什么我那群梅尔市的无能同僚们在拖上三天之后又将您放了回来呢?’,是么??好了,我知道一定是这个问题的,那并不是因为我的律师有多能干,而是我有三个可以证明我那整个晚上都倒在我自己房间里的证人。”
吕根曼又拿起了那支雪茄,抚摩着,但似乎仍不打算去抽它。
“?第一个证人当然就是莱奥诺蕾小姐;她向警方作证说,她在当晚十点左右的时候,因为不放心我而到我的房间来看过我——莱奥诺蕾,她送我进的房间,她自然知道房间没锁。
她说我当时睡得很死,还帮我盖上了被褥,然后才离开的。”
“?警方当然怀疑她包庇自己的上司啦?不过,第二个证人却是和我完全不相干的酒店侍应生——他的到来很有些莫明其妙:他作证说当时是凌晨一点,他因为接到了要求客房服务的按铃而来到了我的房间,看到我睡得很死就离开了,还给我的房间挂上了‘请勿打扰’
的吊牌。”
“?连这莫明其妙的到来也被警官们怀疑——即使没有动机,他们似乎也认定我就是凶手了。这时第三个证人来了——这人我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呢!他是管饭店出租车接客的调度员:其实也就是负责开车门,顺带拿点小费的帮工。他说他可以确认,当晚他值班的那段时间里,从饭店出来叫车的人当中,没有我。”
“而他的值班时间好像是晚上九点多一直到凌晨。你的同僚们确定,从梅尔市到自由意志市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这么看来,我似乎已经没有嫌疑了。”
“?不过,本市的警官们似乎更加尽职呢!我甚至怀疑他们是被诺蒂吕斯那帮人收买,想要找机会掏空我的口袋的呢——现在看来,我撑得也还是比他们要久些,嘿嘿?”
“?是指1988年,诺蒂吕斯财团破产和第三十八届艺术节游行案?”
“嗬?,那样的一个血腥案子竟然有这么一个正式又冠冕的名字。不错,就是布朗那帮人破产的那一年的二月底还是三月初——反正就是那几天了:布朗那老家伙是3月1日宣布破产的,这我可记得很清楚!”
“?那天那案子发生的时候,我的卧室外正守着两个直打瞌睡的警官——而别墅一楼的唯一两个出口,也都由两个小队的人把守着:每年的三月份他们都喜欢这活动?哦,我记起来了,那天是个星期四,应该是已经三月份了——年轻人,否则你的同事们不会这么勤快的,你说呢?”
“?至少那之后就没那么勤快了。”,我对吕根曼先生笑笑。
“?不错不错,之后的几年我就很清静了——直到你今天来找我。?差不多有四年了,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来了呢!”,吕根曼的口气一半讽刺一半感叹。
“剩下的,就是一些比较私人化的问题了,如果您不介意回答的话。”,我并没有接下他的话——转移话题,这显然是目前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噢!当然了,我的朋友——我得说,我的赌品一向都是相当好的:约翰·柯特都这么说呢!当年我和他赌那粒非洲珍珠的时候也就两个人?哈哈,你看看我,我差点儿又要走题了?年轻人,你尽管问吧。”(作者注:吕根曼说的约翰·柯特,实际上是中故事主角的名字。我在这里略微引用一下而作为吕根曼赌友的名字,是纯属文学玩笑的了)“好的。?那么,您为什么选择和卡罗莉娜小姐结婚——即使知道她的行为一向不检点也一样?”
我得说,我提出的这个问题是相当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