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德伯里女巫
那里。迷信害死了她们,也随着她们进了坟墓。”
“你是怎么知道那下面有十字架的?”
“村里有记载。在这样的小地方,人们必须抓住一切可能自娱自乐。”
“但现在是文明时代了,昂德伯里已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
“你会认为马尔·特雷弗是个文明人吗,探长?”
“我从没见过他,只看到了他的遗体。我所知道的都是别人对他的看法。”
“你为什么不结婚呢,探长?”阿林森夫人突然问,“你的生活中为什么没有女人呢?”
现在轮到伯克谨慎同答了。
“我的工作占去了很多时间,”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努力向这个女人解释自己,或许这样做就能多了解这个女人一些,“也可能是我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吧。”
阿林森夫人稍稍向前倾,向他凑过来一点儿。
“我想,”她说,“没有‘合适’你的女人。我不完全确定你是否喜欢女人,探长。我的意思不是说生理需求,我确信你和其他男人一样,对女人有兴趣。更确切地说,你是不喜欢她们的想法。也许你不信任她们,或是鄙视她们。你不了解她们,这让你害怕她们。她们的欲望,她们的情感,她们的行为和思想,所有这些,对于你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所以你害怕她们,就像昂德伯里的人害怕那些他们称为‘女巫’、并在雪天绞死的女人一样。”
“我不害怕女人,阿林森夫人。”伯克说,他为自己辩解着,这种反应似乎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她笑了笑。这让伯克想起帕克斯顿夫人脸上淡淡的微笑,就像那天之前,她安慰丈夫时的表情一样。他听到有脚步声朝这间屋子走来,声音不太规律。他知道是阿林森医生回来了,却发现自己收不回盯着阿林森夫人的目光,他被那双绿色的眼睛深深地迷住了。
“真的吗,探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她说,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冒犯他,“实际上,我完全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阿林森医生也加入了谈话,过了一会儿,他妻子便适时地说她要休息了。
“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探长,”她离开时说,“希望有机会再见。”
伯克和阿林森又聊了一个小时,没什么新的收获,只是和一个很懂生理学的人随意聊天。阿林森说要送他回村里,伯克委婉地拒绝了,只同意啜口白兰地,以便在回去之前暖暖身。
往村里走的时候,伯克后悔喝酒了,酒确实能暖身,可他的脑子却迷糊了,寒冷的天气也无法让他清醒。还没走到路边,他就两次差点儿滑倒。到了路上,他一直在路中间走,害怕离水沟太近不安全。他刚走了没几分钟,就听到右侧灌木丛里有声响。他停下来听,可灌木丛里马上就没动静了。伯克和斯托克斯一样,也是地道的城里人。他猜这一带肯定有许多夜间活动的动物,至于是什么动物就无从知晓了。可能是獾,他想,或者是狐狸。他提着灯继续向前走,感觉有东西擦过他的外套。他猛然转身,看见了黑色的影子——好像是个人——钻进了他左边的灌木丛。那人从他背后穿过了马路,他们的距离非常近,影子碰到了伯克。
伯克伸手摸向后背,掸了掸外套,摸到了一手黑糊糊的、一片一片的东西,像是烧焦的纸片。他把手凑近灯看了看,凑近鼻子闻了闻。
那东西闻起来正是烧焦的气味,他想,但不是纸烧焦的气味。伯克想起一件事——那是在几年前,一幢房子即将被大火吞噬,他必须抢在房子坍塌之前进去救人。他只看见一个幸存者,是个女人,发现她时,她的身体早就严重烧伤了。那女人在马路旁断了气,但伯克记得她皮肤的碎屑沾到了他手上,还有她发出的气味,他一直没有忘记。这就是他很少吃猪肉的原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