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克福德深谷
里面凉爽极了,空气中还有一丝潮湿。
“小心点儿,老兄,”莫尔顿说。他的同伴此刻正冒险朝着大石头边挪动。克莱门茨停了下来,他的脚后跟眼看就要踩到大石头边上了。他的双眼在隐约的灯光中闪闪发光。
“天哪,”他低声道,“快看。”
洞穴里的石壁上画满了图案,一直延伸到洞口。克莱门茨看到画里有男有女,有的像在逃跑,还有些躺在地上,身体被撕得只剩下一半,尸体残骸呈惨淡的黄色和枯萎的红色。这些画很粗糙,几乎只是些象征性的符号。三角形代表脸部,模糊的部分代表衣服,所以凑近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有站远了才能看明白画的内容。
莫尔顿举着油灯凑了过来。在两盏灯的光亮下,石壁上的画更多了,图案也更加清晰。
“会是谁画的呢?”莫尔顿问道。
“更重要的是,这是怎么画上去的呢?”克莱门茨一边说,一边向左侧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些画到底延伸到哪儿,“这些图案看起来已经画上去很久了。要把它们画到那边的石壁上,得爬梯子才够得着,或者——”
他停了下来。现在他已经走到了大石头最末端,可这些图案还在延续。尽管离他站的位置不到几英寸远的地方就是陡峭的悬崖,这些图案依然向各个方向延伸过去。
“简直太难以置信了!”他惊叹道。
“太了不起了!”莫尔顿也说,“太惊人了,简直太惊人了!”
克莱门茨俯下身,把绳子拴在油灯的吊环上,慢慢地放了下去。在下面大约五十英尺处,他们看到油灯落在一块更大的岩石上面,直径有这个洞穴的一半。
“怎么办,老兄?”他问莫尔顿,“你还想继续向下吗?我们刚刚下来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
“像是油味儿,不过更难闻,”莫尔顿说,“恶心死了。”
“闻起来很浓,像有人刚从上面倒下来似的。不过,怎么会有人倒这种东西昵?”
他举着手里的斧头说道。
“在吓唬我们吧?”莫尔顿说。
“吓唬别的什么东西吧,”克莱门茨回答,“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防护措施’吧。”
“我们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村子里去,”莫尔顿说,“不过到时候我们跟他们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说,我猜他们什么都知道。”克莱门茨答道。
“那我们岂不是小题大做,高估了这次旅行啦!”莫尔顿说。
说话间,他抢在前面,喘着粗气、抓着绳子就下去了。克莱门茨看着他的灯光越来越微弱,就像奄奄一息的生命。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想着莫尔顿就快碰到那块石头了,十英尺、五英尺……
突然,他手里的绳子猛地一松,差点儿把他也拽下去。他赶紧用鞋跟踩住一块石头下面的缝隙,让身体不再往下滑。这时,一股皮革烧焦的刺鼻味道飘过来。莫尔顿一定是不知怎么掉下去了。有可能是踩空了,不然就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下面那块石头的承重能力。
“抓住绳子,”他大声喊,“抓住,莫尔顿!我把你拉上来。”
可是,突然间,绳子不往下滑了。克莱门茨咬着牙,费力地把绳子缠在一根钟乳石柱上,系紧。他爬到了岩石边,侧着身子,手里举着油灯,看到莫尔顿的油灯就在下面那块石头上。绳子垂落下去,一直垂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莫尔顿?”他喊道。
没有回应。
他好像听到下面传来了挣扎扭打的声音,于是又喊了一遍。
“嗨!莫尔顿!”
扭打声消失了。
克莱门茨想了一会儿。很显然,莫尔顿受伤了,或许更糟,只是不知道这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