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从弗雷德·察里尔到杰克·史利普那么多鼎鼎大名的侦探,都曾应用“伦敦警察厅的XX”做为回忆录的书名。“埃文索美塞特的戴蒙”与他们的格调不同。所幸,戴蒙也从未打算写回忆录。
在过去那许多夏日午休时间内,他有时会从阅读的报导中抬头。在巨大西窗两边的高塔装饰着十六世纪雕刻,是天使们在两个梯子上——看在戴蒙眼里,引人好奇之处胜过它的装饰性。那几个饱受天候侵蚀的形体,以数学般精准的间隔,倚停在通往天堂的两个梯子的梯级上。很多人以为那雕像代表雅各在梦中见到的梯子,但官方却说那是奥利佛国王(Oliver King)的梯子,因为同名主教在一四九九年重建该教堂时,坚称他做了一个通往天堂的梯子的梦,而有谁可以怀疑主教的正直呢?永恒地固定在一个位置上,除了风吹雨淋、污染的侵蚀效果以外,一切如昔,这几尊不幸的天使,似乎是“希望延后”的象征,而非“天国承诺”的代表,彼得·戴蒙深谙那种感觉。曾有一回午餐时间,抬头凝望西翼,心中映现埃文索美塞特郡警务署刑事侦察课高阶警官紧抓梯级的情形,他曾奇妙地获得启示。后来,每当他看到警察局里那些人,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些雕像。
星期三上午,法医病理学家梅林来电话。那天一早开始,没有明显的理由,戴蒙便感觉心情不错。电话来时,他大步走过房间,向递话筒给他的小姐道谢,而后贴着话筒说:“杰克,今天早上我们这边天气大好,雷丁那边如何?”
“嘿,为了你的缘故,我一直关在化验室里忙,”听梅林的口气,他对戴蒙的快悦很不高兴。“他们破天荒提早给了我一些结果。”
“怎么样?”
“他们找不到任何足以显示她如何致死的发现。”
“你把这叫做结果?”
“因为这应证了我最初的判断。”
“我并没有怀疑你呀。”
戴蒙虽然没有存疑,但这仍旧无法使病理学家平息。
“不过,她溺死的可能仍旧不能排除。”
戴蒙叹口气:“这一点我们先前已经讲过了。难道我们没有任何更接近确定的死因吗?杰克,我们这么说吧,”他不希望电话被挂掉,便赶紧接着说:“有没有哪个死因是我可以排除在外的?比如说中毒致死?”
“现在这样说还太早,因为完全没有非常明显的迹象。不过,你要记住,溺死的人,尤其是在淡水水域溺死的人,由于淡水经由肺膜而渗透,血量会大幅增加,几分钟内便增加到百分之百,因而,任何一种存在血液中的药物或酒精都会被稀释,稀释比例高达百分之百。因此,任何中毒死亡的验尸探样的分析结果,大都只有死亡前的一半量。”
“杰克,假定她不是溺死的,假设她是死后被抛入湖中的话,有没有任何现象能指出其死因?”
“基本上,她看来是个健康的年轻女子,我们大可以排除冠状动脉疾病、心肌炎、糖尿病等疾病,或是癫痫症。”
“我感觉你知道内情,”戴蒙说。“你这家伙,故意这样子吊我。”
“探长,我之所以这样告诉你,是因为,没有证据的话,我的结论就只是暂时性的而已。解剖时,我看到眼角膜有溢血现象,头颅也有几个地方溢血,另外,脑部和肺部也有极少数地方溢血。但溢血瘀斑的现象,会因其他发现而有不同的解释。”
“好,老友,我了解了。但你会赌哪一种死因呢?”
在电话那头,梅林的声调显示他不喜欢自己的意见被拿来和赌博相提并论。
“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我们大概会说——”
“嗳,老兄,快讲呀!”
“……致死原因是窒息。”
“窒息?”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