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后来,听葛列格谈起李·佩罗太太的故事,我私下决定再到图书馆,再仔细看看那本书,也许我会发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而且我心里想,假如我能找到他不晓得而对展览有助益的东西,做为感谢他救小马一命,那将是多么棒的事。”
“你当时没有对贾克曼教授提起任何事?”
“没有。因为我还不确定那本书有提到李·佩罗太太。”这时,德纳·狄卓克生双手手指紧紧交握。回忆那个时刻使她失去原有的沉着。“但事实上那本书里有提到。”她满足地说着。“书中有一段指出,各类文献档案认为,多数派瑞家族的人都不值得一提,那太可惜了,都是因为他们太奉公守法,否则必会被列为可提之人,比如李·佩罗太太,她于一八〇〇年因在店里顺手牵羊曾在通墩被审。”她的两只眼睛像婴孩一样大张。“我注视着那个名字,心想她一定是珍·奥斯汀的姨妈!而且——这更让人兴奋——作者补充说威尔特郡郡史室里有很多文件,其中对该审判以及一封李·佩罗家人写的信有所说明。”
“威尔特郡郡史室,那是抽布列基的所在地。”韦格弗插嘴道。他因为过于兴奋,以致于表情呆呆的。依照戴蒙的判断,他是在显示自己的博学多闻,但语气听起来又像是颇感挫折的样子。
幸好狄卓克生太太沉醉于回忆这些事情,所以没有因再被打断而停顿下来。她继续描述她如何一有空便立刻前往抽布列基申请调阅那些文件。
“老实说,文件摆到我面前时,实在相当令人泄气。那封信是一个叫约翰·李·派罗的人写的,而且等我辛辛苦苦看懂那手迹时,才发现内容没什么。对于审判的说明非常沉闷。我问那里的助理,有没有刚好保存了有关珍姨妈的东西。他先翻阅一个卡片索引,又查了查电脑,没任何发现。我差不多要放弃时,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的人,大概是史室管理员之一吧,走过来问我在找什么人的资料。我告诉她之后,她仔细翻阅我看过的文件,然后说以前有位同事曾处理过相关事情。长话短说吧,最后她拨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确认,一九六〇年代左右,曾有人向郡史室廉价兜售李·佩罗家族的很多信件。不管当时处理的人是谁,总之,那个人没注意到该家族与珍·奥斯汀的关系。不过,他们记下了兜售人的姓名,一个叫柯兰利-琼斯的船长,住笛怀兹。”
“你找到他了吗?”
“最后终于找到了。所花费的时间比我预料的长多了,因为那个名字在电话簿中找不到。”
“在那同时,贾克曼教授不晓得你在追踪那些信件?”
她摇头表示教授不知道。
“我一个字也没提,因为很可能最后完全没有结果。”
“后来你与住在笛怀兹的那个人联络上了?”
“跟他女婿联络上了。船长已经死了,但他们给了我遗嘱执行人的姓名,就是他女婿,住在威特岛。我写信给他,但两个多星期过了仍没有回音,我原以为这个追踪断了,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距离展览日期只剩几天了。但是,九月第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那位女婿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翻遍了船长的文件,终于找到一张收据,是出售六十三封家族信件的收据。六十三封!收购者是一名邮票交易商,住在库鲁克恩,名叫密多密斯。一九七九年,他花了一百五十镑买下那些信件。当然,我第二天立即开车前往,这次运气好一点,比我盼望的还要好。密多密斯先生仍住在原来的地址,而且仍保留着那些佩罗家族的信件。他当年所以买下那些信件,是因为有些信件上面有早期的邮票,我猜,有邮票的信件,他一定已经以好价钱卖掉了。但剩下的信件,他收藏在一个档案盒里,可以让我去找。”狄卓克生太太紧闭了一下眼睛。“在翻阅那些沾了灰尘的旧信函时,我内心的兴奋难以形容。剩下的那些信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