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唯一认识的安迪是个六十岁的胖男子。当时的情况呢?”
“他出了屋子,向车子走去,你太太穿着睡衣追了出来,光着脚,她大概心急,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要他离开,央求他回屋子。她叫他安迪,大概还说了:‘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之类的话。两人拼命拉扯,最后他推了她一把,开车走了。”
“德纳亲眼目睹这一幕?”
“是的。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一对情人在吵架。或许多少有点难为情吧,她立刻开车载小马离开。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古柯硷的事,我会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件事。”
“那个安迪是她的毒品供应者?”
戴蒙点头。
“这是我的推测。可能他以高价要胁,那价钱超过你太太当时所能支付的。”
“我们得把他找出来。”
“不容易。假如我还在警察局的话,会把毒品组的人召去处理,他们比较容易找到他。但无论如何,我们得向警方报案。”
戴蒙的声音可能流露了有点不愿涉入的意思,因为贾克曼立刻接口道:“我们现在的状况不同,这不仅是我们市民的责任,何况德纳还面临了无期徒刑,而那个韦格弗的名声又尚无定论。他业已移交给检方的,摆明了是一件三角恋爱所致的谋杀案,而且有证据支持。这时候他不会希望又与毒品扯上关系,使案情复杂化。”
“但他也无力阻止。”
“没错,但他可以淡化处理。我认为我们应该自己来处理。这是有利于辩方的第一个希望,所以先别把它弄拧了。”
戴蒙感觉不太舒坦,身为一名资深警官,对任何知情不报的毒品案,不论多么轻微,他一定严加处分。但,身为一名资深警官,他也了解谋杀案的作业方式。档案已经移交给皇家法庭的检察处以后,再出现新的证据,未必能被当做好消息般地欢迎。贾克曼所说的“淡化处理”,具说服力。而且处理车子里程记录簿的失误,至今还困扰着戴蒙,因为,它的遗失引起警方注意之后,他们无疑给了检方一张王牌。眼前这一步棋,何不等到时机合适时才亮出来?
一如贾克曼说的,由他们自己进行追踪的话,一定困难重重,但缘于一份训练良好的记性,戴蒙有个可行的开头。
“把时间拉回头几个月。你还记得与我一起过滤你太太地址簿的事吗?我很确定我们没有注意的那些姓名里面,有个安迪。”
“对呀!因为当时在我看来那个名字不具什么意义。”
“簿子上没有地址,只有电话,假如能拿到那个电话号码的话……”
“马上行动!”接着,贾克曼的表情变了。“但那本地址簿一定还在警方手中。”
“辩方律师可以要求调阅,他们不能拒绝,这是合理的要求,而且也不用说明要找什么。”
“我马上打电话给席东斯先生。”
太简单了!就戴蒙素爱嘲讽的心理看来,太过简单的事等于在警告他:你真心想要的东西,不可能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律师席东斯立刻前往巴斯总局见到了约翰·韦格弗,取得那本地址簿。不到一个小时,贾克曼便拿到安迪的电话号码了。
试着联络时,重重阻碍来了。接电话的是亚洲人的腔调。这支电话是布里斯托市圣保罗区的一家印度餐馆,餐馆的人不认得任何名叫安迪的人。好不容易才得知,这家餐馆今年一月才开张,是由一个关闭了两个月的空屋子改装成的,而在空屋子之前,原地点曾经是一家男理发厅。
戴蒙顺利地找到承办房地产转移的仲介代理商。戴蒙向他问起安迪时,对方不大高兴,他必须接听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询问电话。理发师不叫安迪,而是叫马利欧,马利欧已死于圣诞节前的流行感冒。仲介代理商还推断,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