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回,当他把汤匙插进里面以后,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精神一振,说:“我需要水槽那个塑胶碗。”
贾克曼一言不发,把塑胶碗递给他。
他把面粉全部倒进塑胶碗里,立刻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三个约桌球大小的小塑胶袋,里面装了白得像面粉的东西。
他扯开系住其中一小袋的铁丝。
“你可以把灯打开吗?”
里面的粉末会反光,呈结晶状,铁定不是面粉。
“毒品?”贾克曼小声喃喃道。
戴蒙沾湿指头,伸进袋内,沾一点起来尝尝。味道苦涩。他在水槽边把嘴洗净。
“古柯硷——香槟毒品。你知道你太太用这东西吗?”
贾克曼的表情,很快地由不能置信变为震惊地接受了。这是戴蒙预料中的反应。
“我明白了,那些吸管。”
“不仅是吸管,”戴蒙告诉他。“不晓得你对古柯硷的使用有多了解。这东西得先剁成很细的粉末,他们通常用刮胡刀片在镜子上剁,因为镜子的表面是最理想的。然后他们把粉末排列成行,利用吸管或卷起来的钞票一行一行吸嗅。所以你太太没剩下多少钞票。”
“你是说她的钱都花在这上面?”
“这东西不便宜。”贾克曼出神地搔着脸颊。
“老天爷,我怎么没有早一点看出来?”
“你太专心于工作了。根据你告诉我的,以你们的婚姻状况来判断——你们的世界几乎没有交集,我想你是这么说的——你很难察觉正在发生的事。这一点,也花了我很长的时间才想通,亏我还是个侦探呢——或者说以前是个侦探呢。”
“她奇怪的举止,全是因为古柯硷的缘故?”
“我不完全清楚,比较保险的说法是她没有疯。我对这毒品的了解是,使用后的幸福感一旦消失,吸食者——我是指过度的吸者者——会受各种恐惧和不安的折磨,他们会认为别人在对付他们,最为大家所熟知的症状,是由幻想症转成暴力行为。”
“她那该诅咒的医师没有发现这件事真令人吃惊。照这样子看来,她企图杀害我时,一定是吸了古柯硷,精神贲张所致。”
“她大概在派对时就已经吸了。”
“这就是他们叫做‘快克’的东西吗?”
“不是,快克是将古柯硷溶于温水中,与硷——比如酦粉——混合加热,成为薄片或结晶状,那东西一尝就立刻上瘾,身体上瘾。但这不是快克。”
“但也会上瘾?”
“会,心理上上瘾,要一段时间。根据你太太预支的金额来看,我猜她是上瘾了。”
贾克曼沉默了一下,渐渐把以前想不通的琐事归纳出条理来。
“我真想把那个供应她毒品的混蛋找出来。”
“我也想,”戴蒙说。“而且要快。”
“你认为这与她的死有关吗?你认为有关,对不对?”贾克曼用手捶了桌子。“我的天,这个发现可以改变所有事情!”
戴蒙比他想得快。
“去年夏天,在这栋房子前面的车道上发生了一段插曲,被狄卓克生太太和她的儿子撞见了。那是星期六上午,我猜你当时出门去了,忙展览的事。这两个人——德纳和马修,在外面的路上,希望能有机会瞧见你。小马曾在电视上看到你,认出你就是那个把他从水坝救起来的人。但那天他们没看到你,反倒看见另一个男人走出屋子,他没有留胡子、体格壮硕、麦杆色的头发,穿蓝色衬衫、白色牛仔裤和白色休闲鞋。噢,他脖子上戴一条金链子。你认得这样的一个人吗?”
“我想不起任何人。”
“他驾一辆茶色的富豪车,名叫安迪。”
“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