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

    荆烈一记垂直劈刀，迎头砍往施耀武的脑门。

    “师叔，走吧。”荆烈笑着把裴仕英拉起来。“我要上场了。”

    “烈……”裴仕英打量着师侄：“你……不打紧吧？这一场……”

    刚才裴仕英看见木刀上的血迹，就知道这个小师侄又干了什么傻事。他叹息着从衣襟里掏出救伤用的袋子，拿出一片白布撕成长条，替荆烈的手掌包扎。

    接着那数年，荆烈越是长大，越像一头坐不定的猴儿。爬树、掷石、游泳、跳花绳……这些要求体力与协调的玩意儿，他只要跟着邻家的孩子玩一会儿就统统学会。

    裴仕英向荆烈道出的期许，一如师父洪廷荣当年告诉他的话。

    今天是荆烈拜入门以来，首次代表南海虎尊派登上擂台。

    就只有他们的掌门荆照，仍然坐在交椅上喝酒，对儿子胜利没有显露半丝喜悦。

    ——这个师侄，比他想象中成熟得多。

    荆烈从裴仕英手上拿过木刀，搁在宽阔的肩头上，远眺着东南面的海洋。那是他出生地的方向——当然其实连荆照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就生在烈屿。或许只是给人抱到那儿遗弃？连是不是汉人都不确定——当地的姑娘被倭寇奸污而遗下孽种，这类事情多得很。

    灵山派弟子施耀武已经踏上了擂台。这是一场兵器战，施耀武头顶、肩头和胸背都穿戴了皮甲，提着一柄木单刀，在不住舞着各种刀花，既是为了活动身子，也为了向擂台四周的观众逞能。

    可是对面擂台的另一角，仍然空着。

    假如是在平日，施耀武的武功修为与经验，其实应略在荆烈之上。但他今天只是准备上台来一场预定的表演，事前根本没有好好练习，甚至还跟几个师弟喝了点酒；。双方交手数十刀后，施耀武的嘴巴渐渐张得更大，显然开始要用口帮助吸气了。

    荆照瞥见施庆龙射来的责问眼神，只能装作没看见。

    擂台四周的观众也在鼓噪。那高挂在台边木柱上的“生死状”，只有施耀武一人签字，“南海虎尊派荆烈”下方的画押处却仍然空着。

    “在不在呀？别玩了，这次你再不出来就糟糕啦……”裴仕英放声高呼，眼睛四处扫视，瘦削的脸显得忧心忡忡。

    久而久之，这种默契更演变成四派之间合作，每次打擂就先商议，内定每场的胜负。

    现代特种兵也有一种训练，是在长距离跑步后即时作实弹射击，正是利用跑步的疲劳，模拟战斗时的心理压力，由此更可知实战与体能的密切关系。

    ——这种“擂台假打”，在许多地方武林都蔚然成风。反正一般看打擂的人，都是凑热闹图一点刺激而已，哪里看得出其中门道？间或有些看得出的外人，本身就必然是会家子，碍着武林礼数，自然也不好意思说破。

    今年春季南海虎尊派拿了两胜一和的佳绩，这次夏天打擂就内定只能取个一胜三负了。今天唯一一场胜仗，刚才已给荆越拿了，余下的包括荆烈这场都得落败。

    施耀武忍着耳朵和双手指间的剧痛，还是张着双臂，冲上前抱向荆烈。

    台上的施耀武也开始不安地踱步。他自然早知自己今天是本派胜利的主角。对手是个比自己年轻了十年以上的小子，还是初次出场，施耀武早就决定要打得狠一些，好让看起来胜得轻松。现在这臭小子竟然迟迟不出现，他更决心待会儿木刀不用怎么留手。

    我？裴仕英当时不可置信地摇头。之后许多年都一直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次他破例让荆烈出场打擂——而且是一场约定的败仗，就是要考验这个义子够不够忠心听话。要是表现得好，荆照就考虑不妨正式教他一些真正的武功。毕竟现在虎尊派人材不足，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