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谋反
一纸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震惊了大隋朝堂。
“君将军在丰州聚集三百士兵和上千民众谋反,杀了刺史曹治的儿子曹元贞——”叶舫庭直摇头:“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朝堂上没有玩笑,谋反更不是玩笑。”苏长衫平平的说:“皇上已经要亲审此事。”
“皇上难道会相信曹治搬弄的是非?”叶舫庭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君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不知道,朝臣们不知道吗?”
“不错。曹治的奏折一从丰州传到长安,文武百官中已有数十人力谏皇上不要听信谗言,为君无意担保。从开过元勋老臣,到刚刚上任的新官——人人都在力保君无意。”
“……”叶舫庭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苏长衫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轻松的神色:“几乎所有朝臣的心都向着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寻常的事。这些奏折里固然有真心信任君无意的朝臣大将,也有宇文化及的门生群党——”
“他们保君将军做什么?”叶舫庭狐疑的问。
“帝王自古没有不多疑的,有时疑心一起,煽风点火便接踵而来。这些力保君无意的奏折,只怕是凶不是吉——”苏长衫看着窗外,西风烈斜阳,庭院里一派肃杀。
“你是说大家的心都向着君将军,皇上能就算原本没有疑心,只怕也起疑了!”叶舫庭敛起了笑容。
“有些一心帮君无意的朝臣们,料不到自己的举动会人被利用。”苏长衫将手中的书卷掷在桌上:“那些要以此事置君无意于死地的人,如何能错失千载难逢的良机?所以才形成了满朝一心,群臣力保君无意无罪的盛况。”
“你是说君将军凶多吉少?”叶舫庭急了:“皇上让曹治将他押回京师受审,还有机会……”
“等不到长安了。”苏长衫平平的一句话,让叶舫庭怔住了:“你可知曹治是什么人?”
叶舫庭想了想:“我曾听将军说,曹治既是一个干吏也是一个酷吏。现在北方有动荡隐忧,正好需要这样的人物来驻守边防。”
苏长衫回过头来:“曹治还有个外号叫孝直。三国法孝直‘一饭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这样一个锱铢必较的人物,不论君无意为什么杀曹元贞,只要曹元贞的死与君无意有关——你说,他会怎样对君无意?”
叶舫庭觉得脊背一阵寒冷。
“皇上对曹治的了解恐怕比我们都深,他让曹治押送君无意回长安,表面上不偏不倚,也顺了朝臣们的意思。”苏长衫话语一沉:“其实,等于默许了——曹治按自己的方式制服君无意——法无不可用,生死不论。”
叶舫庭咬紧了牙关,沉默许久,突然跺脚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辞官不做了。这狗屁朝堂,不是你的天地——也不是君将军的天地!”
“但君无意却执意要给天下百姓一方立足之地,一片朗朗青天。”苏长衫叹了一声:“他永远不能像我一样轻松。”
冬意浓,残阳染天际。
“苏公子,”小厮在门口报道:“有人送来了两匹马。”
叶舫庭推开门去,只见两匹黝黑发亮的骏马欢快的打着响鼻。“西风、青衣,怎么是你们两个?”她又惊又喜的跑过去,摸着马的鬃毛:“谁送你们来的?”
“是一个士官送来的,说主人让带话过来——说苏公子看了就明白。”小厮摸着头回答。
“一定是我爹捣的鬼!”叶舫庭拧起眉毛。这分明就是叶家的两匹骏马西风与青衣,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她怎会不认识?
苏长衫的手平稳有力的抚在马背上:“不愧是叶大将军——果然是日行千里的好马。”
叶禹岱是大隋战功赫赫的老将,也是统领外军“射声”的右御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