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流水
洛阳。
城门口走来一行五人,守卫将他们拦住:“干什么的?”
身穿粗布衣的年轻男子一身农民装束,托了托背上的人:“我是城外的木工,我娘子生病了,要进城抓药。”
守卫看了看他身上背着木材和女人,女人畏寒般全身都裹着毯子,露出的手臂苍白,的确是生了病的样子。
“这几个又是什么人?”守卫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的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长得清秀,还有一个身材不小女人,脸上不知是出了痘还是生了麻风,难堪的低着头。
“这是我娘子娘家人。”年轻男子磁性的声音有些不耐。
他身后的小个子俊秀男人暗暗捏了他一把,苦着脸朝守卫低声说:“大哥,我大姐生了水痘,把二姐都给传染了,您行个方便。”说话间往守卫手中塞了锭碎银子。
守卫拿了银子,又听到“水痘”,立刻厌恶的挥手:“快走快走!”
大路上卷起一阵沙尘,只见数百个壮丁被铁链栓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领头者在马背上喝道:“拖快点!”
旁边一个士兵拿皮鞭狠狠抽打壮丁:“磨蹭什么!耽误了东都的工事,你们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官爷,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有身体弱些的支持不住,虚弱的哀求。
一鞭抽在说话者的脸上,那人顿时滚倒在尘土里。
被青年背着的“娘子”浑身一僵,白皙的手背上透出青筋。旁边出水痘的女人暗暗压了压他的手,一颗石子朝打人的士兵飞了过去。
“今天完不成工,别妄想吃饭,连水也没得喝!”士兵将人踢了一脚:“起来!”
话音未落,他突然“唉哟”一声摸着后脑勺大叫:“谁?谁在偷袭老子?”
四周的百姓都在行路,一切如常。
伤者满脸是血,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在士兵大声的喝骂中,队伍向前行进而去。
路边,几个便衣士兵互相对了一个眼色,悄悄消失在墙角处。
洛阳百姓脸上都写满恐惧和愤怒。
一个屠夫将刀狠狠砍在猪肉上:“不停的抓人,我家兄弟四个已经被抓去了三个,有一个已经死在了工地上,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
旁边的老人哭天抢地:“皇上修东都洛阳,已经抓光了我的儿子,连十三岁的孙子也被抓走了,不知道哪天会活活累死……”
“听说瓦岗军就要打到洛阳来了!”有人恐惧道:“不是劳役,就是战乱——还有没有一天太平日子过?”
冬雨阵阵凉人心口,几人冲进一间破庙内。
年轻人将背上的“娘子”放下来,揭去给他裹着头的布巾,一边叶舫庭正在抖身上的雨水,抬头惊艳:“将军,你穿女装也很好看……”
君无意这些天来清减许多,但修长的身材穿着女子的布裙,还是有些不伦不类的,若没有裹着全身的毯子,绝难以瞒天过海。
唐小糖一脸大功告成的得意:“小叶,快看我——风流唐公子。”
她学着苏长衫气定神闲的样子踱了几步,凑到君无意身边:“美人,给唐少爷笑一个——”
“形象。”沈祝打开她的爪子。
叶舫庭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们看苏同,他的粉掉了!痘也掉了!”
苏长衫无语的露出“我不待见你们”的姿势,平平对君无意道:“现在朝廷局势如何,都与你无关,不要自作多情。”
君无意默默的侧过头去,庙外的雨溅起泥泞,一个一个水窝在雨帘中旋转。
沈祝叼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根草叶,闻言哈哈笑道:“娘子,刚才你的脉搏过快,是心急动怒了吧?且不说你现在是朝廷秘密通缉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