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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之药
甚至恐怕连医生都做不好。

    她扭头就走,钻入屏风后面。

    江湖,那只能远远的看着。

    偏生那些话还是传到耳朵里。那人的声音也还年轻,却是中气不足的样子,何况是在求人。他心里很急,越说越快。偏是舅舅沉得住气,不急不徐,一味的推拒着,竟似一毫也不让步。那人就说,难道你沈神医就一点责任也没有,难道你可以见死不救。舅舅说原本也就救不了你,你若静静养着也就罢了,我根本没有办法让你能够动武。两人说着说着,竟争吵起来。

    “我所求不多——”那人忽然抬高了声调,却骤然停住,似是凝噎一般。

    陈缘忍不住停了手中的笔,探头去看,竟然那人也正巧望这边看着,目光撞上,如此敏锐。

    陈缘连忙低了头,却明明听见。

    “那就请令徒出手。”

    陈缘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关系没关系,舅舅会跟他说明白的。然而沈瑄不说,等着她自己开口。

    只得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朝人福了一福。陈缘张了张嘴,想说:“不过是个学徒。没有给人看过病的。”

    那人就这么立在她面前,恳切的望着陈缘。灰布长衫棱棱的挺着,一抹眉色淡若天际孤云。

    陈缘说出来的话是:“可以,我尽力为您治病。”

    那人抚掌大笑。

    以为舅舅会生气。然而沈瑄微微一笑,只说:“那小缘你可要费心。”

    葛倾,他患的是心疾。陈缘的三根手指一沾到他腕上,就发现搏动得厉害。陈缘没见过这样重的病人,一惊抬头,却看见他脸上淡淡的表情,是早已知道。

    “倪先生看过了。”

    陈缘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舅舅不肯治他了。幽州倪超是看心疾的高手,连他都放弃了的病人,沈瑄自然知道有多么棘手。名医们各自心里有谱。却是叫她陈缘给揽下了。这种病从胎里来,永远治不好的,只是慢慢将养着。

    她忍不住又瞧瞧葛倾。依然是遥远的笑容:“大半辈子的病了,我自己也知道。只是不练武是不可能的。请姑娘想想办法,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悲惨的场面,陈缘也算见得多。却还是忍不住难受。“多长时间呢?”

    葛倾的声音更加慈和:“三年。”

    他只要三年的时间,应该不算很难了?

    但是陈缘却没有什么把握。平素里见惯了舅舅治病,真的轮到自己,反而手忙脚乱,先给下了一个常用的方子,便奔回屋子查书,看看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对证的。

    葛倾没有留在三醉宫,买了一只船泊在洞庭君山的后面。那天晚上陈缘还在翻书,葛家的苍头来了,说公子又犯了病,大夫快去看看。陈缘披了衣裳去瞧,只见葛倾满脸青紫,口吐白沫,不停的喘息着,连躺也躺不下。这是要命的发作,十有八九是救不过来的。陈缘让苍头去叫沈瑄,沈瑄却没来。陈缘自己忙了一个晚上,总算看看葛倾缓过了气,就回去睡了。

    再睁眼的时候,竟然是第二天的黄昏。陈缘暗叫不好,忙忙的就跑去船上看葛倾怎样了。

    卧室里却没有人。

    陈缘心里猛地被抽空了,瞪着陈设简朴的船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哪里传来的笛声呢?

    清越活泼,如同晶莹的春雪。

    陈缘悄悄的绕到船尾,看见葛倾一袭灰袍,金色的夕阳被湖水片片摇碎,映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分外生动。还能吹笛,真是好了。陈缘不敢搅了他兴致,默默听一回,自己悄悄走开。

    ,那样欣悦的调子,竟不像是大病在身的人呢!陈缘想着,忍不住又回头望望。夕阳影里,水光滟涟,那人影看起来颇不真实。乍一转身,却正正碰上沈瑄的注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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