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鬼齐动
在七日后起的。唉!”
丘九师讶道:“难道情况竟没有任何改变?”
阮修真颓然道:“仍是三爻齐动,都是鬼爻。不要问我这代表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我再不敢起第四支卦。”
丘九师沉吟不语。
阮修真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很多事轮不到我们去想,只能尽力而为。对吗?”
丘九师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不想死。
这句话不断在乌子虚心内重复。
他自小是个具有坚强斗志的人,不论任何挫折都没法削弱他为生存而奋斗的意志。他出生于一个保守封闭的大家庭,是第五房侧室所出。自懂事起他便不喜欢“家”,爹暴虐专横,亲娘体弱多病,兄弟姐妹众多。当亲娘失宠,被大娘与二娘、三娘联手逼死后,只有十二岁的他断然离家出走,从此没有回头。
他做过小乞丐,当过各种不同行业的学徒,干过无数的工作。不论学什么东西,他一学便上手,甚至超过教他的师傅。在学习的天分上,他从未遇过比得上他的人,但他从不肯耽于某个行业超过半年,因他发觉自己很快便会厌倦。隐隐间他感到自己在追寻某种东西,但他却不清楚那是什么。
只以功夫论,他跟过十多个师傅,但只需几个月的时间,连师傅都要甘拜下风,也令他成为最不受欢迎的徒弟。
到十八岁时,他已学得周身技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有一双灵巧的手,有超乎常人听力的神耳,不过最令他引以为傲的,还是他的眼力。任何人,或者宅院的布局结构,甚至最精巧的锁头,他一眼即可准确掌握特性。
他还染上赌瘾。他爱赌桌上胜负立决的刺激,这也令他一贫如洗,欠债累累。幸好他终于想出办法。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做准备工夫,钻研盗窃的技巧,制作各式工具,锻炼身手。当他二十三岁第一次出手盗得应天府首富金亨的著名宝物五色黄金马时,他晓得已扭转自己的命运。他虽变成一个贼,但却非一般鼠窃狗盗,而是有自己风格的超级大盗。
银两到手后,他会失控地花天酒地,尽情狂欢享乐,直至散尽钱财,不得不进行另一次盗宝行动。极度刺激后是极度的松弛、放纵。可是他满足吗?他弄不清楚,在内心深处他晓得自己正追求某一样东西。或许是一件宝物,又或是个女人。他不知道,只知道心中渴求的,极可能是他永远得不到的。
又或只能在梦中寻得。心中不由浮现那驾着古战车的绝色女子,仍是那么清晰。
太阳没进西面的丘陵。
吃了掘来的黄精后,乌子虚的精神体力恢复过来,又再充满永不言败的斗志。
就在此时,他看到远方似有一点儿亮光,定神想看清楚点儿时,已消失了。
想到那里或有人家居住,乌子虚登时心中大喜,连忙跳起来,往亮光出现的方向走去。这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域似的荒野。
季聂提颀长瘦削,四十岁上下,永远予人泰然自若的印象。与别人不同的是,他这种从容不迫的神态,并不是装腔作势,而似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不是通过训练获得的。他的冷静,配上他没有什么感情变化的眼神,能对任何和他接触的人构成莫以名之的压迫感。你永远不知道他心内的想法,不知他是不是在暗中算计你。若他只是个普通人,他爱想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不幸的是,季聂提却是除凤公公外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他怎样想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即使以皇甫天雄的身份地位,对他仍不敢怠慢,怕招来后祸。
皇甫天雄完全恢复了平时的风范,沉着冷静,一点儿看不到儿子的死亡对他造成的打击,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他在大门处迎季聂提进入议事厅,分宾主坐下,婢女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