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入社
以明目,也可以放松内脏平滑肌,达到缓镇胃痛的疗效。然而毒即是药、药即是毒;凡物有一治,必有一乱。蔓陀罗的毒亦可以起破坏人脑的作用。服之不当者,计算能力会衰退、语言表达会有障碍、产生幻觉、辨识和判断力丧失等不一而足。可是相对言之:遇到意志坚强、性情悍烈之辈,这蔓陀罗反其道而摧之,常常令顽抗者心荡神弛、意乱智昏,在不期而然的错乱之间吐露其原本不愿说、不肯说的秘密。
居翼这一针扎下去——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扎出邢福双失落了十八个月的记忆。邢福双闯荡江湖多年,称得上是机关玲珑、城府幽深。他自己当然也没料到:一针毒药注入,偏教他把在云冈石窟接引佛洞中摩挲佛头而得的一部“四至四自在”的武艺给唤了回来,朦胧转了个心思,暗想:我若趁此刻一举出手,运用那神功之力,将这白无常给劈了,可说是易如反掌。但是看这什么社的所在确乎是偌大一个江湖堂口;论气派、讲格局,那丐帮简直不堪较量。且方才听他们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什么“老头子”、“大元帅”等庙堂之上的大人物,看来这倒是一个可以栖身图谋的帮派。我何不将错就错,跟这白无常结纳结纳?倘或也能跻身于彼等之列,岂不比流落街头、餐风宿露,还得到处受丐帮子弟监看的下场要强它个千倍万倍?这个主意才打定,居翼已忙不迭地朝他脸颊上轻轻掴了两巴掌道:“叫化子,听见你居爷问话了没有?”邢福双假作乖巧地点了点头,随着喊了声“居爷”。
“你老兄当年是山西大同丐帮的堂主不是?”
“是的、是的。”
“嘿!”居翼一乐,不觉低声道了句:“这“通仙浆”果然有效!”也偏就是这一句露了底——邢福双转念一忖,更明白了些:原来这白无常给我下了“通仙浆”,怪不得一针扎得我神昏智钝;好在药力胡乱冲撞之下,反倒让我想起那佛洞中的奇怪武功——我这厢且不动声色,随他讯问,我便依他语气神情答去,看他究竟意欲何为再说。
“十八年春天,你替白莲教当了一批石佛头,据说有九十六颗,有这回事没有?”
“有的有的。九十六颗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这批佛头呢?现在何处?”
“有一十二颗教先行兄弟携入泰安境内,给白莲教的混蛋劫了去,不知下落——”
“可还有八十四颗呢?”
邢福双自然提防到他会有如此!问,当下心念电闪,将前尘往事想了一通:当时情急无着、进退维谷,且自己又犯了个“撂爪就忘”的失忆之症。他祇记得众丐帮子弟一见砸了差使,领头堂主又成了“鼠哥”,随即一哄而散。他自己显见不能照管驮运这八十四颗佛头,于是索性背着众人,趁夜暗将运佛头的“材船”凿沉,算是销赃灭迹。孰料天明之后,忘性发作,连沉船之地究在何处都不记得了。可是日后回太原总堂自逐出帮,教那敲门砖一打硒,他又忽忽想起来——只不过当时并不觉得那些个失落的佛头有什么大了不得的用处。直到这“通仙浆”毒性激逼,反倒提醒了他:倘或接引佛洞中祇那两颗佛头上的穴图便能让他有了恁的能耐,要是能练成其余,岂不眞地要震古烁今,独步江湖了吗?可眼前这一关却是个难处——万一他推说不知,难保这白无常不突下杀手,教他死无葬身之地。万一他摅实以告,则眼见就要到口的一块大肥肉岂不又奉送他人了?便在这时节,居翼哼哼一声冷笑,道:“我看这一针是不敷裕,居爷再给你补上一针,如何?”
邢福双闻言双目一瞑、两腿一伸,口中吐出一标又浓又腥的白沫,咳了个满天雪花,涨红着一张面皮,喘道:“我、我把它们给沉了河了。”
“听说那些佛头之中藏着一部“武藏十要”的机关,你怎么舍得昵?”居翼厉声逼问,连脸色都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