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履险如夷
人很难想象她发怒时的样子。
韩柏看得心痒起来,忍不住道:“你看戏的方法是怎样的?是否视而不见呢?”
云素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呢!小尼刚才正思索着戏台上和戏台下的分别。”
韩柏大感与趣道:“那又怎样呢?”
云素有点怕了他好奇灼热的眼神,垂下目光平静地道:“戏台上表达的是把现实夸大和浓缩了的人事情节,使观众生出共鸣,忘情投入了去。”
韩柏静心一想,道:“小师傅说得很有道理,但对小弟来说,现实里发生的事要比戏台上更离奇精。可是怜秀秀仍那么吸引着我,而现在这扮演才子的小子却使我觉得看不看都不打紧,可见台上吸引我的仍是‘人’这因素,所以使我想到没有表演品类比人的本身更伟大,像怜秀秀那种色艺,本身就是最高的艺术品了,代表着人们憧憬中最美丽的梦想。”
云素讶然往他望来道:“施主这番话发人深省,难怪一个出色的艺人身价这么高了,八派弟子里人人以能见到怜秀秀为荣呢!”
韩柏正经完毕,又口没遮拦起来道:“小师傅刚才进场时,是否也有很多人望着你呢?”
云素若无其事道:“当然呢!谁都奇怪出家人会来趁热闹吧?”
韩柏冲口而出道:“就算小师傅不是出家人,怕人人都会呆盯着小师傅呢!”
云素皱起秀眉道:“韩施主!小尼是出家人哩!”
韩柏碰了个软钉子,却毫无愧色,潇洒笑道:“对不起!或者是小师傅那么青春动人,使小弟很难把小师傅当作是忘情师太她老人家那类的修真者。”
云素对他愈来愈出轨的话儿毫无不悦之色,点头道:“这也难怪施主,执着外相乃人之常情,那晚不是人人都把你当作了薛明玉吗?相由心生,不外如是。”
韩柏忍不住凑近了少许,嗅着她玉洁冰清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天然幽香,轻轻道:“可是小师傅的慧心却知小弟并非坏人,是吗?”
云素想起当晚的情况,露出一个天真纯美的笑容,微一点头,垂下目光,继续去数她的佛珠。
韩柏识趣地不再搔扰她,注意力集中到戏台上去。
这边的戚长征坐好后,先往小玲珑微微一笑,吓得后者忙垂下头去,畏羞地怕他会找她说话。
戚长征大觉有趣,同小玲珑道:“玲珑儿怕我老戚吗?”
坐在小玲珑旁的谷倩莲探出头来,瞪了他一眼道:“不准欺负小玲珑,否则我不放过你。”
戚长征摊手作无辜状,苦笑道:“为免误会,不若小莲姐和玲珑儿换个位子好了。”
小玲珑窘得小脸通红,扯着谷倩莲的衣角急道:“小莲姐啊!老戚没有欺负人家呢!”
谷倩莲“噗哧”一笑,横了戚长征一眼,挨回椅背继续和虚夜月畅谈女儿家的心事,不再理他门。
戚长征对小玲珑非常疼爱,不想她害羞受窘,转过去看薄昭如,刚好这明言独身的美女高手正瞧着他们,目光一触下,两人都自然地避开眼神,装作欣赏着戏台上的表演。
这时台上任荣龙扮的小生,正和他那由女子反串的小书僮,来到一座庙宇里参神,而贪婪的庙祝却缠着他签香油,任荣龙显然相当穷困,大唱什么拜佛最紧要诚心那类的歌词,就是不肯探手到袖内取出锒两。
戚长征看得笑起来。
薄昭如忍不住道:“戚兄在笑什么?”
戚长征道:“编这戏的人定是不够道行,若真的心诚则灵,向必入庙拜那些用泥土塑造出来骗人的东西,谁敢保证神佛们会这么乖和听话,定会住那些庙宇里去听人诉苦呢?”
薄昭如瞪着他道:“你这人专爱抬杠,这么说入庙拜神的都是自己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