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声震四野
的花绢,眉开眼笑地跑回小巷,于是小巷中的阴影,便又将她的欢笑与身影一齐吞没。
生活在阴影中的人们,似乎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欢乐,因为这些堕落的人,灵魂都已被煎熬得全然麻木,直到一天,年华既去,永不再来,他们麻木的灵魂,才会醒觉,可是——
那不是已经太迟了么?
云谦手捋长髯,沉重地叹息一声,缓缓道:“日后回到芜湖,你不妨去和那三班大捕郭开泰商量一下,叫他将芜湖城中的花户,尽力约束一下。”
“仁义剑客”云中程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他爹爹身后,恭声道:“一回芜湖,我便去办此事,爹爹只管放心好了。”
云谦微喝一声,又道:“自古以来,淫之一字,便为万恶之首,不知消磨了多少青年人的雄心,大丈夫的豪气,当真可怕得很,可怕得很。”
话声顿处,转身走入茶屋。店小二的殷勤,朋友们的寒暄,使得这刚直的老人严峻的面容上,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
茶屋中一片笑声人语。笑语人声中,突然有阵阵叮咚声响,自屋后传来。云谦浓眉一皱,挥手叫来堂倌,沉声问道:“你这茶屋后房在做什么?怎生这般喧乱?”
睡眼惺忪的堂倌,陪上一脸职业性的笑容,躬身说道:“回禀你老,后面不是我们一家老板,请你老原谅则个!”
云谦“哦”了一声,却又奇道:“后面这家店铺,却又作何营生,怎的清晨便这般忙碌?”
堂倌伸手捂着嘴唇,压下了一个将要发出的呵欠,四顾一眼,缓缓道:“回禀你老,隔壁这家店做的可是丧气生意,专做棺材。”
多譬神剑浓眉一轩,却听这堂倌接着又道:“他们这家店本来生意清淡得很,可是近些日子来可真算发了财啦,不但存货全部卖光,新货更是日日夜夜地赶着做。前面三家那间本是做木器生意的,看着眼红,前天也改行做起棺材来了。我只怕他们做得太多了,卖不出去,他们却说再过三、四天,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你说这些人可恨不可恨,只巴望远处到这里来的人,都……都……都……”
他唠唠叨叨地说到这里,突听云谦冷哼一声,目光闪电般向他一扫。
他吓得口中一连说了三个“都”字,伸手一掩嘴唇,只见这老人利剑般的目光,仍在望着自己,直到另有客人进来,他才如逢大赦般大喝一声:“客来!”
转身跑了。
一时之间,云谦只觉那叮咚之声,震耳而来,越来越响,似乎将四下的人声笑语,俱都一齐淹没。
直到云中程见了他爹爹的神态,猜到了爹爹的心事,干咳一声,乱以他语,多臂神剑云谦方从沉思中醒来。
茶居兼售早膳,本是江南一带通常风气,但云谦今日心事重重,哪有心情来用早点?方自略为动了几箸,突地一阵奇异的语声,自店外传入,接着走入三个奇装异服,又矮又胖的人来。
只见这三人高矮如一,肥瘦相同,身上的装束打扮,竟也是完全一模一样,俱都穿着一袭奇色斑斓的彩衣,日影之下,闪闪生光,腰边斜佩一口长剑,剑鞘满缀珠宝,衬着他们的奇装异服,更觉绚奇诡异,无与伦比。
这三人昂首阔步地行入店中,立刻吸引了店中所有人们的目光。
店伙既惊且怪又怕,却又不得不上前招呼。哪知这三人不但装束奇怪,所操言语,更是令人难懂,几许周折,店伙方送上食物。这三人大吃大喝,箕踞而坐,竟将旁人俱都没有放在眼中。
多臂神剑壮岁时走南闯北,遍游天下,南北方言,虽不甚精,却都能通,此刻与他爱子对望一眼,心中已有几分猜到这三人的来路。
只见面街而坐的一人,一筷夹上一盆干丝,齐地卷到口中,咀嚼几下,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