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恩情难了
个三五日,便和你一起到妙峰山去,拜访那位武林名医,你……你不是和我说好了吗?”
凌影微勒缰绳,心里虽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到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缓缓伸出手,扶着身旁的车辕,这辆车里正静躺着那神秘而失去记忆的白袍书生。这武林一代高手,此刻却连站起来都不能够。
管宁一手抚摸着前额,一手握着淡青色的马缰,他胯下的良驹也像是知道已回到故居之地,不住地昂首嘶鸣着。
蓦地——
朱红的大门边一道侧门“呀”地开了一半,门内传出一阵娇柔的笑语,随之走出三五个手挽竹篮,紫缎短袄,青布包头的妙龄少女来,一眼望见管宁,齐地娇唤一声,脱口叫道:“少爷回来了。”
其中一个头挽双髻的管事丫鬟,抿嘴一笑,声音突地转低,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见:“你路走得真慢,比管福整整慢了一个多月。”
管宁微微一笑,飞身下了马,走到凌影马前,一手挽起嚼环,再也不说一句话,向大门走了过去,马上的凌影微启樱唇,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默默坐在马上,打量着从门内走出的这些少女。
而这些少女,也在呆呆地望着她。她们再也想不到,自家的公子会做人家牵马的马夫。
“这位姑娘是谁呢?”
大家心里都在这么想。管宁也从她们吃惊的面色中,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干咳一声,故意板起脸来,沉声喝道:“还不快去开门呢!”
少女们齐地弯腰一福,杂乱地跑了进去,跑到门口,忍不住爆发起一阵笑声,似乎有人在笑着说道:“公子回来了,还带回一位媳妇儿,那可真漂亮着哪。”
于是朱红的大门开了。公子回家的消息,立刻传遍全宅,这富豪之家中上至管事,下至伙夫,就都一窝蜂似的迎了出来。
身世孤苦,长于深山的凌影,出道虽已有一段不短的时日,但所接触的,不是刀头舔血的草泽豪雄,便是快意恩仇的武林侠士。那些人纵然腰缠万贯,但又怎能和这种世泽绵长的世家巨族相比?
是以她陡然接触到这些豪富世家的富贵气象,心中难免有些惶然失措,就生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她心中乱闯似的。
但是,她面上却决不将这种惶然失措的感觉露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家奴七手八脚地接着行李,七嘴八舌地问平安,有的伸长脖子往那辆大车中探视,一面问道:“公子,车子里面是不是你的朋友?”
有的却将目光四扫,问道:“囊儿呢?这小顽皮到哪儿去了?”
这一句问话,使得管宁从骤回故宅、欢会故人的欢乐中惊醒过来。
他心头一震,倏然忆起囊儿临死前的凄惨笑容,也倏然忆起他临死前向自己说的话,低头黯然半晌,沉声道:“杜姑娘呢?”
站在他身旁的,便是被他打发先回家的管福,闻言似乎一愣,半晌方自会过意来,陪笑答道:“公子,你敢情说的是文香吧?”
他在奇怪公子怎会将一个内宅的丫鬟称为“姑娘”,他却不知道管宁心感囊儿对自己的恩情,又怎能将他的姐姐看成奴婢呢?何况从那次事后,他已看出这姐弟两人屈身为奴,必定有一段隐情,而他们姐弟虽然对自己身世讳莫如深,却也必定有一段不凡的来历。
管宁微微颔首,目光四下搜索着,却听管福又道:“方才公子回来的时候,文香也跑了出去,站在那边屋檐下面,朝这边来,不知怎的,突然掩着脸跑到后面去了,大概是突然头痛了吧?”
管宁嗯了一声,心中却不禁大奇,忖道:“她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已知道囊儿的凶讯?但是,这似乎没有可能呀?她看不到弟弟,至少也该询问才是。”
他心中又开始兴起了疑惑,但是等到内宅有人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