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患难显真情
,倒有九句言不及义。
朱七七咬牙切齿,不住暗骂,恨不得这些人早些死了最好。突听一阵铃声响起,有人大呼道:“早饭熟了,要喝热粥的赶快呀。”
马棚中人哄然一声,洗马的抛下刷子,洗车的抛下抹布,眨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朱七七暗中松了口气,顿觉再也支持不住,平平跌到地上,全身的骨头都似要跌散了。
但此刻她仍是身在险境,只有咬着牙忍住痛,缓缓爬出来,先躲在车后,偷眼探视外面的动静。
但见马棚外,一行种着数十株苍松,虬枝浓芪,积雪如盖,再外面便是一层层屋宇,千椽万瓦,数也数不清。
朱七七暗暗皱眉,她委实猜不出这究竟是何所在。看气派这实如王侯门第,但衡情度理,又决不可能是王侯门第……她正自满腹狐疑,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笑声,脖子后竟被人亲了一下。
她又惊又怒,霍然转身,怎奈她全身僵木痹软,行动不能灵便,等她转过身子,身后哪里还有人影。
就在这时,她脖子后又被人亲了一下,一个轻佻之极的语声在她耳边笑道:“好香呀好香……”
朱七七一个肘拳撞了过去,却撞了个空,等她转过身子,那人却又已到了她身后,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笑道:“姑娘家应该温柔些,怎能打人。”这次的语声,却是非常苍老,与方才判如两人。
朱七七又惊,又骇,又怒,再转过身,还是瞧不见那人的身影,脖子上还是被人亲了一下。
只听身后笑道:“你再转得快些,还是瞧不见我的。”
语声竟又变得娇媚清脆,宛如妙龄少女一般。
朱七七咬紧牙关,连翻了四五个身,她筋骨已渐活动开来,身子自然越转越快,哪知这人身形竟如鬼魅一般始终比她快上一步,闪到她身后,那语声更是千变万化,忽老忽少,忽男忽女,仿佛有七八个人在她身后似的。朱七七胆子纵大,此刻也不禁被骇得手软心跳,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人咯咯笑道:“鬼……色鬼。”接着又亲了一亲。
朱七七只觉他嘴唇冰冷冰冷,被这嘴唇亲在脖子上,那真比被毒蛇咬上一口还要难受百倍。
她闪也闪不开,躲也躲不了,但她终究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娇笑道:“你既是色鬼,为何不敢在我脸上亲亲?”
那人笑道:“我若亲你的脸,岂不是要被你瞧见了。”
朱七七道:“我闭起眼睛就是。”
那人道:“女子的话,虽不可信,但是你……唉,我好歹得信你一次。”
朱七七双掌注满真力,眼睛睁得大大的,口中却娇笑道:“来呀。”
只见眼前一花,一条绯衣人影已来到面前,朱七七用尽全力,双掌同时击了出去,哪知手掌还未递出,已被人同时捉住。
那人哈哈笑道:“女子的话,果然不可相信,幸好我上的当多了,如今已学乖不少。”只见他一身绯色衣裳,足登粉底官靴,打扮得十足是个风流好色的登徒子,但面容却是鼻塌眼小,眉短嘴厚,生得奇丑无比。
朱七七倒抽一口凉气,手掌被他捉住,竟是再也无法挣脱,急道:“你……你杀了我吧,我乃是暗中偷来此地的奸细,你快些将我送到此间主人那里去,将我重重治罪。”
她心想纵然被人捉住治罪,也比落在这形如鬼魅,貌如猪豕的少年手上好得多,哪知此人却嘻嘻笑道:“此间的主人,既非我父,亦非我子,你做你的奸细,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将你送过去?”
朱七七脱口道:“原来你也是偷偷闯进来的。”
绯衣少年笑道:“否则我又怎会自马棚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