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肝胆相照
功也和智计同样毒辣?”
金无望道:“此人武功所学之杂,招式之狠毒,固是实在惊人,最可怕的是,他心计之灵敏,更助长了他武功之凶焰。”
沈浪道:“此话怎讲?”
金无望道:“正因他武功博杂,心计灵巧,是以你还未出手时,他已猜出你要使的是哪一招了,而且,他心与手之配合,如臂使指,就在那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你还未出手,他已先出手封闭了你的招式。”
沈浪道:“他武功比之天法大师怎样?”
金无望道:“天法万万接不了他二十招。”
沈浪失声道:“竟有如此厉害。”
金无望冷笑道:“你心里必在怀疑,他武功既然如此厉害,我又怎能使他负伤。”
沈浪自然知道他的强傲,笑道:“小弟并无此意。”
金无望道:“如论武功,我实难伤他,但你可知道,与人动手时,最厉害的武功,便是那‘拼命’两字。”
“一夫拼命,万人难当”,这沈浪自是知道的。
金无望惨笑道:“我拼了这条右臂,方自伤了他一掌,只可惜我当时便已晕厥,竟连伤得他怎样,我也不知道了。”
沈浪道:“你那一掌,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他伤势若是不重,又怎会容得我如此太太平平与你说话。”
金无望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不错,只怕他伤势亦自不轻,竟顾不得再害人了。”
沈浪凝目瞧了他半晌,长长叹息道:“但金兄你……你又何须如此?”
金无望瞠目道:“我怎样?我难道做的不对?”
沈浪叹道:“你如此对我,却教我于心怎安?”
金无望道:“对你,我何曾对你怎样了?此事本是我一时大意,才会中了他的暗算,与你又有何关系?”
沈浪道:“但你却不必出手的。”
金无望作色道:“胡说,我怎可不出手!”
沈浪黯然道:“你那时若不出手,只是一走了之,他三人怎挡得住你?但你明知不敌,亦要出手,只是为了我……只是为了要叫他们无力再来害我。”
金无望冷笑道:“胡说,我金无望一生之中,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何况我为你拼命,只怕你是在说梦话。”
沈浪道:“你外表虽然冷如坚冰,其实却心中如热火。你如此做作,只不过是为了要我心安而已,是么……”
他伤痛地笑了笑,接道:“但是你却不知,你越是如此,我心里越是……唉,越是难受,我……我……”
金无望大声道:“你有何难受的?你怜悯我已是残废,是么……哼,金无望虽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比那两只手的强胜千百倍,你信不信?”
沈浪道:“我……我……”
金无望叱道:“莫要说了。怎的今日你也做出这般儿女态来?你数次救我性命,我都未曾言谢,你还在此哕嗦什么?”
沈浪突然大笑道:“对!区区一条手臂,在我等男子汉说来,又算得什么?一只手的金无望,端的要比两只手的王怜花强胜百倍!”
这两人一个还倒卧血泊中,重伤难起,一个也是前途多难,忧患重重,但就在此时此刻,这两人却大笑起来。
朱七七虽背对他两人而立,他们的言语,却字字句句都已留在她心底,一时间,她早已泪流满腮。
但这却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感动的泪——这样的好男儿,原是值得天下的女孩子为他们流泪的。
两人相对大笑,金无望只觉气力已越来越充沛,奇迹般好得如此快,他自然高兴。
但忽然间,他发觉沈浪的笑声却越来越弱了。
于是,他又发觉沈浪的手,竟始终未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