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太保书来精骑送眷 半天云起铁马鏖兵
。那汉子看去虽有些犷悍之气,但到了玉帅面前,倒也显得卑恭,眼神也显得有些游移不定。玉帅问他道:“半天云是何时到的你部?”
“前天天晚以前。”
“听说他带走牧民十余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都是些平时对管家不满,经常抗租不缴的刁民。”
“为首的可是半天云?”
“确是半天云。”
“半天云的相貌如何?”
“身躯很雄伟,红绸巾裹头,直齐眉下,满脸浓须,相貌十分可怕。”
玉帅停了停,又问:“你可知半天云的身世、姓名?”
巴格向厅上左右看了一下,放低声音说:“我已打听明白,半天云实姓罗,名小虎,只知他是关内河北人。”
高先生听说,心里一惊,不禁插口问道:“罗……小虎?!此人多大年纪?”
巴格把眼珠转了几转,说:“相貌太恶,看不实在,大约有三十来岁了吧!”
高先生听他这样一说,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且说玉帅正在传问巴格时,香姑奉玉小姐差遣去到西厢房取书。她暗暗立在西厢房窗前,把巴格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巴格在厅上说出半天云的真实姓名时,她不禁一惊,心想:“连玉小姐都未泄露的秘密,却给他泄露给大帅了。”她恨不得把巴格咬一口,忙回身走进房内,气喘喘地对王小姐说:“厅上有个回部的杂种,在向侯爷邀功,胡说什么半天云叫罗小虎。”
玉小姐不急不忙地说:“你也说过半天云姓罗,可你却没说他名叫什么小虎呀!”
香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叫这个名,是厅上那杂种说的。多半不确。他不会取那么个‘小’字吧!”
“走,随我看看去。”玉小姐带着香姑,来到内厅后壁。
这时,巴格已辞过玉帅,正要起身退出,香姑忙以目示意,暗指那人就是巴格。不料就在这一瞬间,香姑突然感到她那只被小姐拉着的右腕,一阵刺心的剧痛,痛得她几乎失声叫了起来。她一看玉小姐,只见她脸色发白,银牙紧咬,她那双平时总是显得那么深邃、清澈的眸子,闪着愤怒的火花。香姑惊呆了,简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见玉小姐那双交炽着愤怒和鄙夷的眼光,一直盯住巴格走出大厅后,才低沉地哼了一声,面色也随又平静下来。香姑惶惑地问道:“小姐,你认识他?!”
玉小姐一咬牙,恨恨地说:“他是什么东西,我会认识他!但终有一天,我会让他认识我的!”
香姑虽不明白玉小姐的意思,但她却不敢再问下去了,只在心里打转:小姐她今天怎么啦!
当巴格辞出时,玉帅却把肖准留下。他问肖准道:“你和半天云交过手,也算知道他一些虚实,现在他竟敢在奎屯河一带抢掠马匹,你看如何是好?”
肖准双手叉腰,虎视眈眈地说:“据巴格所报的情况算来,半天云不过三四十人,现在他既向西北方向窜去,依卑职之见,大帅可令精河旗营派出精兵拦截;大帅速从乌苏附近各营抽出精兵,四面合围,把罗贼向东南方向驱赶;再令昌吉、迪化各营派兵伏候在石河子一带,等他去时,突出围剿,就可活捉半天云了。”
玉帅拈须沉吟,过了片刻,才说:“计是好计,只是太不‘忌器’了!”他又回头问高先生:“依先生之见呢?”
高先生胸有成竹地说:“大帅说得是,投鼠不能不忌器啊!如为小小一伙马贼,出动各营兵力,声势必然浩大,就是生擒了半天云也不为功,万一擒他不得,反而会使民心浮动,流言四起,万一传到圣上耳里,实有诸多不便。”
玉帅点头说:“先生高见,我虑的也正是在此。”
派兵围剿的事,就这样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