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二十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千里追音的功夫,现在连聋子都听得出来,陈溪桥正在胜玉的房间里做些什么事情。
所以,司马无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酒也喝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在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里倒酒。
忽然,眼泪从司马无盐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捂着脸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多情自古空余恨,没想到司马无盐这样聪明沉着的女人,也会为此而伤心落泪。王船行不由得在心里叹惜了一声。
但是,王船行不会想到,从冲出房间的那一刻起,司马无盐竟已不流泪了。实际上,她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得意。
虽然王船行的千里追音功夫是六扇门里公认的一流追踪功夫,据说只要凭着一双耳朵,就能紧紧跟住远在十里之外的目标,但是司马无盐现在却认为,王船行的这种追踪功夫并不比她自创的“香踪杳杳”更强。
就在胜玉的房间里声音响彻云霄的时候,司马无盐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跟她自己今天用的香粉味道一模一样。
这些香味是她在离别前跟陈溪桥拥抱时故意留在他衣襟上的。
陈溪桥瞒过了王船行的耳朵,却瞒不过司马无盐的鼻子。也许陈溪桥根本就想不到,跟踪他的人里面还有最关心他的司马无盐。
现在,司马无盐的心里对自己满意极了。连她座下的胭脂马都好像被主人这种愉快的心情感染了,脚步变得异常轻快。
司马无盐甚至开始认为,只要有她在一边协助,再凭着陈溪桥那招天下无双的露水之剑,对付一个谢三已经绰绰有余。
就在司马无盐心里的喜悦攀上最高峰时,胭脂马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司马无盐抬头向前方看了一看。远处的月光下,站着一个比月光还要苍白的人影。人影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光滑整洁的脸上还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看上去要比世上任何一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都要儒雅一些。
这本该是一个让人一看见就会感到亲切的人物,但是司马无盐却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亲切之感。这好像是一个没有温度没有重量的人,就像荒夜里的一轮满月,越是明亮,便越是妖异。司马无盐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没有人气的人。
所以不用过多猜测,司马无盐就知道,这个白衣人一定是谢三。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甚至连空气都不再流动了。从谢三出现那一刻起,司马无盐就发出了长长的尖啸,希望能让正在远处策马前行的陈溪桥听到。
但是,陈溪桥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尖啸,实际上连司马无盐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尖啸,好像她已经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面,她的嗓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功能。
谢三的武功之高外气之强,实在是已经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司马无盐手脚冰凉,心里已经被绝望所占据。她的剑已经出鞘,准备发出最后的一击。
谢三也拔出了自己的剑,他的动作很慢,最后让剑水平地停了下来。好像不是为了出剑,只是为了摆出一个玉树临风的姿态来,但是在谢三拔出剑的时候,司马无盐的目光却变了,好像一下子被谢三剑上的光华摄取了魂魄,连拿剑的手也忽然一下子松开了。
剑,呛啷一声落在地上。司马无盐失神地从胭脂马上飞了起来,挺起胸膛迎着谢三的剑飞过去。好像前方不是一把可以致命的利剑,而是一个美丽的归宿。
嗤……喇……,风忽然又吹了起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冲破了这个不存在的透明罩子,在司马无盐娇弱的身子正要挂到剑上的时候,硬生生地从她身体和剑尖的缝隙中冲了过去。本该刺在司马无盐身上的剑,在黑影的身上切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司马无盐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