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二十
“后来他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蓝惜惜的声音变得嘶哑而干枯,刚才的光彩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蓝惜惜哀伤地摇了摇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得到的快乐越多,你就越容易厌倦。谢三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人。他总是觉得,他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得到更极致的快乐。”“所以,他疯了?”“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正常过。”跟蓝惜惜谈了一个晚上,陈溪桥对她的感觉忽然变了,好像一下子由一个需要防备的对手变成了一个亲人。
最后,他竟放心地枕着蓝惜惜的膝盖睡着了。
一阵阴碜碜的凉风把他激醒了过来。
蓝惜惜的脑袋耷拉着,好像睡得正酣。陈溪桥推了推她,蓝惜惜的身子一下子歪倒下来,双眼好像快要瞪出了眼眶。
蓝惜惜死了。脖子上留下了两个手指印。
谢三已经来过了,就在陈溪桥刚才睡着的时候。
冷汗从陈溪桥的额头冒了出来。
他忽然觉得谢三就像一只猫,而自己就像猫爪下的那只老鼠。现在只不过是猫暂时松开了爪子,正等着慢慢折磨他。
陈溪桥有些后悔了。他实在不应该自作聪明,引出谢三。
北风吹得更劲,地上尘土和败叶都被卷了起来。
陈溪桥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撑着两条微微发软的腿,站起身来。
披风在风中鼓了起来,披散的头发正无力地飞扬着,陈溪桥张开双臂绝望地大声呼喊:“谢三,你出来吧!”只有风声在呼呼作响,陈溪桥却没有听到一点回应。
“既然你已来了,为什么不来做个了断?!”几只乌鸦被他嘶哑的呼喊惊醒,从他的头顶掠过,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恐惧继续在陈溪桥心里堆积。
他拔出剑,漫无边际地在空气里砍杀起来。然而这一点也砍不掉他心中的恐惧。一个踉跄,陈溪桥终于跌倒在了地上。
头上的冷汗好像都已经流干。在恐惧到达顶点时,陈溪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害怕了。
他支着长剑重新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在细细品味这种奇怪的经验。脸上不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失声大笑:“我不害怕了!……我不害怕了!”“哦,是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陈溪桥的背后传了过来。陈溪桥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发现谢三已站在了他面前。
陈溪桥把剑握得越来越紧,眼睛里露出了决绝的神情。他将剑慢慢地举起来,剑尖离谢三的心口已不到三寸。
谢三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淡然地看着陈溪桥,一切似乎凝固了起来。
突然,陈溪桥好像终于下了决心。持剑的手垂了下来,然后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向谢三作了一个长揖。
谢三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溪桥。
“请你收我为徒!”陈溪桥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恳求。
谢三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费尽心机见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是。”“为什么?”“因为我想杀你报仇!但是世上没有人能助我实现目标。我惟一的机会就是拜你为师,跟你学习怎样杀你。”如此荒谬的理由,让谢三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你有几成把握,认为我会接受你的建议。”“五成。”陈溪桥很诚恳。他知道面对谢三,最好还是诚恳一些好。
“为什么?”“自我老子死后,世间已无人能威胁你。一个人要是活得太没压力,一定不会太快乐。而且,你是个疯子,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对这个游戏感兴趣。
谢三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注视着陈溪桥,好像对他的建议真的有些心动了。
陈溪桥的脸上也露出讨好的笑容,迎合着谢三。
突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