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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二十
三飞起一脚踢在了陈溪桥的下巴上,把他踢得飞了起来。谢三的脸上已满是疯狂之色,手脚并用,对陈溪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暴打。陈溪桥却根本连避让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一堆在风中可以被谢三随意拨来拨去的枯叶。

    “想揣摩我的心思?想跟我玩游戏?你也配?”谢三恶狠狠地叫嚷,然而看上去他却有些心烦意乱,“天晓得,连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来!你以为我会上钩吗?游戏?哼,游戏……”不知什么时候,谢三再次平静了下来。手上拿着从陈溪桥手里夺来的长剑,指向了他的咽喉。

    陈溪桥趴在地上,已经完全崩溃了。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抽泣起来,眼泪和鼻涕已经沾满了他的脸庞。

    谢三看着正在抽泣的陈溪桥,不由愣了一愣。

    “你哭什么?就你这样也想跟我玩游戏?”陈溪桥却哭得更伤心了。

    谢三的忍耐似乎已到了极点。他终于举起了手上的剑。

    就在这一刻,陈溪桥也忽然动了起来。他的手上无剑,但是他的人却像一把快剑,刺向了谢三。就在他食指和中指快要刺入谢三咽喉时,谢三手上的剑却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陈溪桥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虚空。

    临安城是一个水做的城市,而清晨则是这个水做的城市里最水灵的一个片段。空气还未掺杂太多的噪音和浊气,饱满透亮地张开在每一个角落,穿过空气就像穿过一层层薄薄的水幕。

    张横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每天天没亮他就会起身前往西湖,在苏堤上慢慢地走上一遭。

    今天他又像往常一样出了门。但是刚打开门,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早上的散步已经结束了。

    陈溪桥回来了。

    不过,他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被人送回来的。

    送他回来的人已经走了。陈溪桥俯卧在台阶上,奄奄一息。

    他的前胸和后胸各有一个洞。很明显,曾有一把利剑紧贴着他的心脏,把他刺穿了。

    刺他的人显然是个高手,拿捏的位置和力量恰到好处,竟然是在五脏和脉络的空隙间,薄薄穿过去的。

    所以,陈溪桥虽然受了重伤,却毫无性命之忧。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仅要是个用剑的绝顶高手,同时还需要对人体内部的构造了如指掌。当今世上,能满足这一点的人本就不多。

    所以不用猜,张横舟就知道是谁下的手。曾有一段时间,谢三所杀的人都被他打开了胸腔,里面的内脏和脉络被他一样一样地分离了出来。谢三虽不是医生,却比世上任何一个神医都更了解人的内部构造。

    但是,张横舟不明白为什么谢三没有杀了陈溪桥,还把他送了回来,甚至还为他止了血,包扎好了伤口。

    谢三发善心,只有一个理由。他一定已经有了一个更为可怕的计划。想到这些,张横舟的心情就不免有些沉重。

    不过,幸好谢三让陈溪桥活了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陈溪桥还活着,一切就还未成定局。

    张横舟从地上抱起陈溪桥,并没有大呼小叫,而是很安静地把陈溪桥抱到了紫荷的房间里。

    局面越是危急,就越要保持平静。以前,陈六总是这样告诫张横舟。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溪桥醒了过来。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中他看到紫荷正含泪看着他。

    “少爷,你醒了?”紫荷又怜又爱地问,眼泪已止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姐姐,我在什么地方?”陈溪桥还是很虚弱,声若游丝。

    “你在自己家里。”“我怎么回来的?”“不知是谁把你送回来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三月十八。”“这么说已经过去三天了。”陈溪桥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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