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二十五
”“我无所不知。”陈溪桥故弄玄虚地微笑着,好像并不打算回答问题。
“但是……”“我知道,你又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不救那个女人,是不是?”不等王船行说完,陈溪桥已抢先说了出来。
王船行点了点头。
“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代价,”陈溪桥虽然笑着,但目光却不甚自信,“那个女人就是杀死刘辉的代价。”“你知道刚才那件事让我想起了什么?”“什么?”“让我想起,胡总捕头让我跟踪你时,曾告诉我,我只用即时报告谢三的行踪,不用管你的死活。”陈溪桥沉默了片刻,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是对的,如果换了我,我也会让你这么做。”“那么你们跟谢三和刘辉又有什么区别?”说完,王船行已转身离去。
看着王船行的背影,陈溪桥讥诮地耸了耸肩,轻声自语:“区别就在于他们是犯人,我们是捕快。”待王船行走远了,陈溪桥又转身向灶台走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锅盖,往锅里凝视了片刻,好像终于下了决心,拿大汤勺盛起了一些肉汤,放到嘴边,皱着眉头舔了舔,在嘴里咂巴了几下,点点头,终于确信那天晚上谢三给他的吃的是真正的红烧肉。
陈溪桥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却说不出的空虚和疲倦,他忽然产生了一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门吱呀一声地开了。光从门缝里漏了进来,照亮了谢三的半边身子和半边脸,他正坐在桌子旁低着头闭目养神。
陈溪桥无精打采地顺着光进了屋子,回身把门关上。屋子里又重新暗了下来。
“你看上去很疲倦。”谢三虽然没有抬头也没睁眼,但好像很了解陈溪桥现在的状态。
陈溪桥没有说话。屋子里的黑暗让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在屋里四处走动着,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窗户。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
陈溪桥直直地倒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
“做捕快的人必须要有坚强的神经。你只用做好你要做的事,不要去判断对还是错。”谢三继续说。
陈溪桥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
萧憔悴房间里的羽毛又在纷纷扬扬地飞舞。陈溪桥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头落入沼泽的野兽,不断挣扎着,而萧憔悴雪白的胴体则是那片绵软而绝望的沼泽。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那些让陈溪桥窒息的思绪和记忆,好像都在这欲望的发泄中,被排出了体外。
萧憔悴全力地逢迎着他,神态轻佻而娇媚,唯有她的目光没有说谎,那里透着疲惫、失落和空虚。
两个人终于都精疲力竭了,像两个雪白的大字,平躺在铺满羽毛的地板上。
萧憔悴不知从那里找了一些叶子一样的东西,把它揉碎,塞进了一根空心的苇杆里,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青烟,从萧憔悴玉笋般挺立的鼻子下冒了出来,她脸上浮现出一片陶醉的神色来,好像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烟雾跑到了身体外面。
萧憔悴把点着的苇杆递给了陈溪桥,陈溪桥也学着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脑袋好像一下子变得晕沉沉的,眼前的物体都变得像水中的浮影。
“这是什么东西?”陈溪桥把苇杆递还给萧憔悴,问道。
“这叫忘忧草,有个暹罗的番僧给了我一些种子和炮制的秘方。”“忘忧草?真是好名字。”“名字虽好,但谁又能真的忘忧。”陈溪桥不说话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吸着苇杆里忘忧草释放出来的那种醉生梦死的气息,直到屋子的空气里,也到处充满了这气味。
萧憔悴忽然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脸上红晕娇媚得醉人。
“怎么了?”陈溪桥有些不解。
“你刚才在我身上的样子真好玩。”“怎么个好玩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