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浩气疗伤
许漠洋再有意相授,如此一来反造就了小弦以初蒙世事的垂髫之龄便打下道学根基这等千古未有之奇事,其中精微玄奥处连几个当局者亦是不详,也的确是造化弄人了……
小弦见景成像欲要离去,实是怕了一人独对这空寂的房屋,一急之下脱口道:“景大叔莫走,我,我想多说会话。”
景成像淡然道:“你现在就只须好好看书,说什么话?”
小弦勉强笑道:“从前我生病的时候爹爹都陪着我……我,我有点怕。”
景成像看了小弦半天,沉声道:“我又不是你爹爹!”
小弦话才一出口立觉不妥。他对景成像的第一印像极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知不觉便当他是亲人一般。但转念一想,说到底景成像与自己素不相识,只不过应林青与虫大师之请给自己治伤,他身为一阁之主自是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这样要求确是显得冒失了。解嘲般喃喃自语道:“你若是怕我动内气便点我几处穴道好了,用药物岂不是显得太没有高手风度了。”
景成像厉声道:“你还与我讲条件么?”稍稍一怔,似是觉出自己语气太重,目光与小弦略略一触即刻移开。
小弦万万也未料到原本安祥慈和的景成像会突然变得如此严厉,语音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千万种委屈一齐袭上心头……
他极是敏感,觉得景成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心道点睛阁主与暗器王林青也没有什么交情,给自己治伤费神费力,怕是未必心甘情愿。一念至此,登时激起一股傲气,咬住嘴唇不再言语。
景成像长叹一声,轻抚小弦的头,放缓语气解释道:“你不清楚其中的凶险处,若是妄加外力只会提前引发你的伤势……”小弦甩甩脑袋,却晃不开他的手。景成像也不多说,再叹一声,朝门口走去。
小弦噘着嘴,赌气般恨恨道:“我若是尿急撒在床上你可别怨我……”
景成像骤然转头,瞪了小弦半晌,也觉好笑,却仍是板住脸:“我给你做个牵着绳子的铃铛,若要叫我只须拉铃便是。”
一连几日,小弦都在专心看《黄帝内经》《子午经注》《千金方》《扁鹊神术》等各类医书。可那些书上多是以古篆所书,小弦认得几个,大多却是不识。
他只道景成像有些嫌烦自己,也不去找他释疑。索性不按那些经脉的走向,先去认穴道上标注的简单文字,记住一个穴道的方位便在身上比划几下,然后再去认下一个穴道……
比如刚刚记下手肺经的“中府”穴,又立刻跳转到任脉的“天突”穴,再转至足肾经的“少泉”穴……
说来也怪,随着他从一个穴道跳至另一个穴道,体内便有股气流隐隐而动,宛若活物一般……
原来小弦虽因《天命宝典》有些内功的根底,却从未正式修习过内功,根本不懂收放之法。而他一心要记下经脉图上的各处穴道,随着意念所想,内息便不自觉地循势而行。
小弦记忆本强,不几日能认下字的穴道俱都记住,左右无事便去认那些难检字,按偏旁认取或是胡记一气,一时似是而非的穴道记了一脑子,却全然串连不起。只觉得一股内息亦在体内各处经脉间跳荡不休,时而滞窒,时而畅通。
他还以为是那“六月蛹”游走全身,起初尚是有些害怕,惯了也便不当回事,反觉得十分好玩。他性子倔强,有时二处穴道间的内息无法畅连,反而强行鼓动内息,力竭方止。
却不知如此行功大是凶险,除非失心疯了,否则谁敢似他这般将不依经脉运气乱冲乱撞?有时甚至尝试以内气打通任督二脉,就连内家高手亦要修习几十年后方敢如此行事,何况他一个初窥门径的小孩子。
幸好一来小弦功力尚浅;二来他全心全意只为记下穴道方位,反对体内运转的内息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