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浩气疗伤
恰恰合了道家“无为”的路子;三来他只怕这“六月蛹”气收拾不住引发伤势,稍觉不对立时换个穴道;四来《天命宝典》虽非武学典籍,却是最讲究顺天行事,每当他睡觉休息时便不知不觉中将体内紊乱的内息带上正轨……如此种种原因加起来,方不至于令他走火入魔,导致大祸,不然似他这般胡练一气,只怕早是呕血而亡了。
景成像每天都要来看他数次,却只是送来食物清水,连目光亦不与他相对。小弦心中赌气,也不去向他请教体内的种种异状,只是觉得体内气息越来越强,有时几欲收束不住。他非但不怕,反倒是心头得意,试想若是能自己将这“六月蛹”气迫出来更好,再不用看这原本宽厚突又变得有些不可理喻的点睛阁主的脸色。
如此过了十余天。这日一早醒来,小弦忽觉头晕目眩,体内异气蓬勃欲出,他试着如前几日将内息引导于各穴道,却再也不见灵光。浑身精血似要沸腾般挤迫着每处毛发血管,更有一股如实质般的气流全身游移不定,每过一处便踽踽而动,将身体胀得酸麻难忍,体内就似伏着一只择路而出的什么怪物。
小弦心头大骇,连忙拉铃叫来景成像。
景成像一见小弦红光满面,心火上涌,目赤肤干,竟像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暗吃了一惊。他初见小弦时查过其脉像,知他内力几近于无,还只道是灭绝神术被压制近月后终反噬其主,却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小弦在这十余天胡打胡撞的练功下确已踏入走火的边缘,而那“六月蛹”气亦被他体内心魔引发……
景成像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你可感觉到一股戾气在全身游走,在什么穴位?”
小弦神智倒是无比清醒,体内感觉分外清晰,顺着那股异气移动的方向叫出穴道的名字:“天池、大包、梁门、中完……”
景成像的手指随着小弦言语而动,打断他道:“是中脘吧。”
小弦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定是认错了字,口中仍是大呼小叫不停:“不对,又移到了神、神什么穴……”原来那股异气正在内息集中处,越行越慢,又缓缓移到了神阙穴。小弦不认识那个“阙”字,虽是性命关头,也不愿意再念错字了。
景成像一听立知其意:“六月蛹”气先走手厥阴心包经的天池穴,转足太阴脾经的大包穴,再行足阳明胃经的梁门穴,最后从任脉中脘、神阙而下,必是直通丹田气海……一般情形下“六月蛹”气寻隙破体而出,断不会来到气海这等人体内息勃发之处,实不知是何故,但情势紧急也不及多想,拇指按在小弦气海大穴上:“到得此处,我便出手助你……”
原来小弦这几日胡乱练功,虽进展不大,却是将体内各机能尽数打乱,散乱浑身各处的内息急欲归于丹田汇聚,亦将“六月蛹”一并带来……
小弦对景成像极具信心,倒也不怕。口中尚笑道:“景大叔尽管下手好了,待我伤好了可要好好出去玩几天……”想到来鸣佩峰十余天,别说去温柔乡、翩跹楼看水柔清和花想容,便连这点睛阁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巴不得早日伤愈后好去舒活一下筋骨。
小弦正在胡思乱想中。景成像以指按于他小腹不动,忽抬眼望来,神情极为内疚,涩声道:“小弦,景大叔医术浅薄对不住你,这一指下去,只怕你终身亦不能动武了!”
“啊!”小弦大吃一惊,脑子一时尚未转过弯来。
“你全身经脉俱损,这一生再无可能修习上乘内功……”景成像目中满是一种复杂的痛楚之色:“莫怪叔叔,就算没有武功,好歹也是捡回了这条性命。”
小弦脑中“嗡”地一响,少年的雄心壮志尽皆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
曾几何时,他还幻想着能随暗器王一并闯荡江湖、快意恩仇,而一切就在这刹那间便俱成空言!一时张大了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