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军压境
强兵了,勉强弄了些还看得过去的人凑成后军。不少人都有这等看法,口齿轻薄之辈还在背后称罗经纬为“罗竞尾”,说后军样样都落在最后。现在后军这一番苦战,却让最为自负的龙鳞军也有点赞叹了。
罗经纬的担架抬上了城头。我走过去,将伞递给抬担架的人,跪在担架前道:“禀罗将军,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助战来迟,死罪。”
罗经纬在担架上抬起身子,道:“楚将军请起。经纬败下阵来,让楚将军齿冷了。”
他的话中,满是萧索之意。
我也不好说什么。罗经纬本是与陆经渔、沈西平他们同一批的勇将,当初平定翰罗海贼,同样地立功甚大,但他一直没能封爵。这次平叛,他统的也是后军,一般只做些打扫战场的事,仍立不了什么功。罗经纬心头,一定有股不平之气,尤其是沈西平战死,陆经渔出走,让他觉得自己未必不会出头。可当真一战,却让他雄心顿消了。
我道:“罗将军,你好好养伤,不必多想了。”
罗经纬在担架上道:“胡中军。”
边上的一个中军官跪了下来,道:“胡仕安在。”
罗经纬道:“胡中军,你协助楚将军,定要守住北门。”
胡仕安道:“遵命。”
他话音方落,门外又是一阵响。刚才似乎还在二里外,这回的响动已不到一里了。
那是路恭行在且战且退吧。以不满两千之寡,独挡蛇人,即使是借助火药之力,路恭行足可当得名将之称了。我也不禁羡慕路恭行。
有张龙友在武侯幕府,他当然更可以立功吧。
这时,门外已发出了一阵响动,极目望去,北门外半里已是人头攒动,前面一支军马正急速后退。
大雨中,马蹄声仍似激越的鼓点,响个不住。听那声息,每近一些,我的心头也沉重一些。
路恭行的前锋营也补充了一些人员,经此一战,不知又要损折多少了。
尽管我已不是前锋营成员,但心底,仍是很关切这支部队。
这时,退下来的前锋营已近了。看过去,他们的战甲被雨打得透湿,闪闪发亮。
这么大的雨,他们怎么还能用火药?我不禁有点诧异,道:此时已没时间多想了,一个骑士冲在最前,喝道:“小心了,蛇人追过来了。”
那是前锋营第十六营的百夫长邢铁风。他是清宽伯邢历的儿子,邢历本是文官,官拜户部尚书,邢铁风是他第三个儿子,却自幼好武,十九岁军校毕业便投入了武侯军中。他也是蒲安礼一党,本与我不甚相得,此时我看到他,却只觉一阵欣喜。
金千石已到了吊桥边,只等前锋营入城便拉起吊桥来。
前锋营如风一般冲入城中。让我有点欣慰的是,看来前锋营没有减多少人。他们身后不过二三十丈远,便有一批蛇人尾随而至。夜雨中看不清,却觉这批蛇人秩序井然,隐隐地与以前的蛇人大不相同。
蛇人还是第一次夜袭。夜晚的蛇人看来,比白天要危险百倍。
等前锋营一入城,我一扬手,金千石和几个士兵拼命拉着吊桥。
吊桥才拉得一半,蛇人的先头部队已到。那批蛇人排成一个方阵,最前一排已到了护城河边,一个蛇人一长身,上半身已搭在吊桥上。它手中握着柄短刀,一刀扎入吊桥的木板,下半身一缩,一个身体已趴在吊桥上了。吊桥头上一下增大了那么大分量,拉起的速度一下慢了起来。
若是让它砍断吊桥的绳索,那便难办了。我正想呼喝,龙鳞军中忽然飞出一箭,直取那蛇人。
这一箭势若奔雷,就算是我用贯日弓射出的也不过如此。我不禁吃了一惊,龙鳞军中竟还有这等人才!
不等我惊叹,那一箭已到。那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