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野火鸡发威
管。牛仔布对这刀片几乎未做任何抵抗。只消几秒钟,他的裤子就被撕扯成两条,一条结实的腿露了出来。
佩里抬起小腿,搁在厨房餐桌上,看上去像是一盆晚餐吃的烤肉。他的腿肚接触到木桌,感到一阵冰凉。野火鸡威士忌的酒劲上来了,就像一大群懒惰的大黄蜂一样在他脑子里嗡嗡乱转。他知道如果他不快点下手,他就会什么也干不了,只得胡言乱语着,淌着口水昏倒在地。
时间到了,行动。
佩里深吸几口气,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他现在很疯狂,但对一个行将入土的人来说这算得了什么呢?他用叉子戳了一下那三角形,与他之前检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你想杀了我吗?”佩里自言自语道,“不,不,不,我的好兄弟,我要杀死你。”
他把叉子用力戳进皮肤里,力道足够将三角形死死固定住。叉子的三个金属尖头深深地没入那块三角形的蓝色皮肤。
刀上有些小锈痕。在这之前他从未注意过它们。他现在注意到了,并且突然注意到了很多小细节,比如木把手上的划痕;比如两个银色的铆钉,把舒适的木把手固定在刀片上;比如木柄的纹理,像是许多小鱼永远都在一条柔软、温暖、棕色的小溪中游荡。
他冲着自己的小腿狠狠地来了一刀,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正醉醺醺地盯着一个2英寸长的切口。一股热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痒痒的,顺着他的小腿流下,洒落桌面,滴在白色的油毡地板上,形成一个黏稠的血洼。血液滴落的声音令他意识到了痛,剧烈却似乎非常遥远——与他毫无关联,就像是佩里蜷缩在沙发上,盖着一床厚厚的绒毯,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遥控器,欣赏着电视里出现的疼痛镜头一样。
他感觉自己坐在飞机的自动驾驶舱里,像旁观者一般在空中滑翔,审视这极其怪诞的举动。他没有想到会流这么多血。小腿鲜血淋漓,覆盖了原本苍白的肌肤,令三角形的边缘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依然用力将叉子向下戳去,攥起刀又狠狠地冲小腿来了一下。又一股鲜血溅了出来,顺着桌子流到地上。这回疼痛不再感觉遥不可及,一点都不。佩里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要结束这一切。
血溅到了刀柄和他的手上。他听到了自己的鲜血滴落到桌下地板上有节奏的滴答声。
“感觉怎样,你这个小杂种?”佩里的声音粗重,含糊不清,“感觉怎么样?喜欢吗?你想杀死我?没门儿,我要先干掉你!你得有点自制力。”
佩里定了定神,令自己清醒、思想集中,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尽管他已喝醉了,他的双手却仍然非常稳固有力——看来他依然对这个非常在行。
他双眉微蹙,脑海里游走着一些尘封的记忆,就好像有梦境中的东西想鬼鬼祟祟地溜进他现有的意识里。他使劲地甩开这些思绪,重新凝视着血淋淋的叉子和刀片。第二刀已经让三角形的一边翘了起来,就像门上的合页一样——他把刀探入三角形翘起的一角下,就像翻转煎锅里一块血淋淋的熏肉一样把它翻转过来。
眼前的一切让他僵住了,嘴里冒出一声唏嘘,就像从被扎破的轮胎里漏出来的气一样。
“看来收获不小啊!”
他盯着让他奇痒难耐的东西,这家伙曾让他像只被困住的野兽一样暗自垂泪……正在一步步将他逼近死亡的边缘。血液涌了出来并且在深蓝色的三角形肿块周围流淌。佩里擦去了涌动的鲜血,想仔细看看。
它是深蓝色,闪闪发光,虽然那闪烁的光泽可能是来自于鲜血湿漉漉的反射,而非它真正的颜色。三角形的外表不光滑,粗糙而又扭曲……看上去邪恶无比,就像暴露在土壤表层盘根错节的树根,又像是乱糟糟纠结在一起的钢缆的质地。
本能的恐惧激发了他清醒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