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义的问题
睡觉,我不会晚回来吵醒你的。”
艾玲达走后,兰德只是坐在那里,盯着门口。一名精通权力游戏的凯瑞安人也要比任何并非有意玩弄玄虚的女人更好理解。他也不明白自己对艾玲达到底有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那种感觉让一切都更加混乱不堪。
我爱的,我就会毁灭,路斯·瑟林大笑着。我所毁灭的,我都爱。
闭嘴!兰德凶狠地想。那个狂乱的笑声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爱谁,但他知道自己要拯救谁,他要拯救一切,但他更要拯救自己所爱的。
在走廊里,艾玲达颓然靠在门板上,悠长地呼吸着。不管怎样,她要平静下来,她的心脏仍然在竭力冲破她的肋骨。靠近兰德·亚瑟就如同在热煤上拉直她赤裸的躯体,直到她感觉自己的骨骼逐一断裂。他为她带来如此巨大的羞耻,而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巨大的玩笑,她这么告诉他,她心中的一部分确实非常想笑。她欠他义,但对伊兰就欠得更多。他只是救了她的性命,如果没有他,兰飞儿就会将她杀死,而且兰飞儿特别想杀死她,用最痛苦的手段杀死她。兰飞儿一定是知道什么。和欠伊兰的义相比,她欠兰德的就如同世界之脊脚下的一个白蚁巢。
卡辛几乎没有瞥她一眼。从他的衣服判断,艾玲达知道他是高辛的艾散多,但她认不出他属于哪个氏族。现在他正蹲在墙边,短矛横放在膝上。当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莉艾正在朝艾玲达微笑。即使和莉艾并不相识,艾玲达也知道那微笑里显然有着太多的鼓励,任何看到的人都会明白其中的意思。艾玲达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想莉艾(从她的衣服判断,艾玲达知道她属于查林部族)经常会溜出去鬼混的事,她从没想过枪姬众还会有法达瑞斯麦以外的生活。兰德·亚瑟切断了她的思绪,她的手指愤怒地晃动着。为什么你要微笑,女孩?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消磨时间了吗?
莉艾微微竖起了眼眉,仿佛她刚才微笑的事情变得十分有趣了。她晃动手指回答了艾玲达。你叫谁女孩,女孩?你还不是智者,但也不再是枪姬众了。我想你会把灵魂编进一只花圈里,然后把它放到一个男人的脚边。
艾玲达恼怒地向前迈出一步——在枪姬众之中没有比这个侮辱更甚的了——但她立刻又停在原地。如果是穿着凯丁瑟,她不认为莉艾能强过她,但现在她穿着裙子,她会被击败。更糟糕的是,莉艾也许会拒绝让她成为奉义徒。如果一名不是枪姬众,但还没成为智者的女人攻击莉艾,又被莉艾打败,莉艾就能让这个女人成为奉义徒,或者莉艾可以要求在所有能聚集起来的塔戴得艾伊尔面前鞭打艾玲达——这个羞耻没有被拒绝成为奉义徒大,但也绝不算小。更糟糕的是,无论艾玲达是否打赢,麦兰肯定会找一种手段让她记得她已经离开了枪矛,这种手段会让她宁愿让莉艾在所有部族面前鞭打十遍。在一位智者的手里,羞耻比刀子更锋利。莉艾连一根肌肉都没动,她像艾玲达一样清楚这些。
“你们终于只是盯着对方了,”卡辛懒懒地说,“总有一天,我要学会你们的手语。”
莉艾瞥了他一眼,发出清脆的笑声:“你穿上裙子一定很漂亮,红盾众,我等你来加入枪姬众。”
当莉艾转开视线时,艾玲达放松地吸了一口气。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首先移开目光还能维持自己的荣誉。她自然而然地开始晃动手指,这是所有枪姬众第一个学习的手语,也是新枪姬众使用得最多的手语——我亏欠你的义。
莉艾马上发出响应——很小的,枪之姐妹。
艾玲达露出感激的微笑。莉艾没有把小指勾起来——那是嘲笑的意思,它经常会被用在放弃枪矛却又想装作仍然拥有它们的女人身上。
一名湿地人的仆人沿走廊跑了过来,艾玲达努力保持着表情的平和,但心底仍然泛起了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