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理隆的触媒圣徒
凡亚及其他人都很感激这点。在听到她的孩子是活死人后,身为阿尔班那拉支派中,法力最强女巫师的女皇强烈表达出了她的愤慨跟悲痛;触媒圣徒们因为惧怕被赐予强大力量的女皇会给宫殿带来严重的毁灭,被迫切断了所有让她汲取生命之力的通道。
但在皇帝跟他挚爱的妻子深谈过之后,她也同意宝宝是个活死人了。
事实上全场唯一不同意这个婴儿是活死人的,只剩下那个还在激动哭吼的婴儿,他的哭声迷失在教堂巨大的拱形水晶建筑里。
凡亚主教把视线转回到女皇身上,用比合乎礼节更加匆促的步调开始了下一阶段的祭典。沙里昂知道原因,婴儿的身体已经被洗净过,现在只有主教能够碰触他——凡亚害怕女皇会忍不住上前抱起婴儿。
由于难产跟之前情绪爆发的影响,女皇已经精疲力竭到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抗拒凡亚的命令,她甚至连飘浮在婴儿床上空的能量都没了;她只能坐在一旁的地上,眼泪化为水晶,碎裂在蓝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晶莹的水晶代表了她的同意。
随着水晶泪珠碎裂在地板上的悦耳声,凡亚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沙里昂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主教因为心情放松而笑了起来,不过凡亚还是及时板起脸孔,换上了一副同感哀痛的合适表情。
在凡亚主教的主持之下,祭典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段。皇帝严肃地点头,微微颤抖的声音开始复诵一段意义早已无人知晓的古老文字。
“王子已死。天怒之日已经到来,天地将被烧成灰烬,正如两位先知大卫及西碧拉所预言的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祭典即将完成,凡亚也慢慢轻松了起来。他转头望向宫廷中众人,确定所有人都站在适当的位置,每个人的长袍颜色都符合自身的身分地位。
他的目光由枢机转到两位神父,再转到三位执事身上。突然,他的视线停了下来,大主教凡亚的眉毛皱了起来。
沙里昂开始颤抖,主教正盯着他看!他犯了什么错?他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沙里昂四处张望,狂乱地寻找身边任何人给他的暗示。
“长袍该死的太绿了!”执事多确斯咧嘴低声提醒他。沙里昂闻言,低头看看身上的长袍。他说对了!自己身上的湍急水绿长袍在一片哭泣灰蓝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沙里昂羞愧极了,他面色赤红,看起来好像快要跟女皇滴落的泪珠一样滴出血来,他努力变换着身上长袍的颜色,试着想要符合那些宫廷众人身上的颜色;由于更换身上长袍颜色仅需些微的生命之力就可以办到,连孱弱的触媒圣徒也能施展这个法术。沙里昂很感激这点,如果他被迫得向其他法师寻求协助以变换身上的长袍颜色,那就真的丢脸丢大了。不过再想想,像他这样笨拙的人,或许会连这样简单的法术都施展不出;他长袍的颜色从湍急水绿变换成静水深绿,之后在那颜色上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虽然并非十全十美,但年轻的执事终于成功地将他的长袍转换成哭泣天蓝。
凡亚一直盯着沙里昂,直到他把颜色弄对为止。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皇帝的,全都聚集在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身上。沙里昂苦恼地猜想:还好我不是个法师,如果我是的话,搞不好我会丢脸到当场挖个洞钻下去。他只能站在那儿,畏缩在主教的目光之下。还在皱眉毛的凡亚最后终于完成他的检查,视线接着转移到宫廷中那些贵族身上。
凡亚转向皇帝,很满意地继续活死人王子的最后一段祭典。沙里昂还沉浸在困窘里,根本没注意到凡亚说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稍后会被责骂,他该用什么借口来为自己辩解?难道该推说宝宝的哭泣声让他分心了?
或许这样说也对。出生才十天的小宝宝躺在婴儿床上,强壮、修长,正精力充沛地哭吼着要求那永远不会再获得的照顾、关爱与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