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风雨
操作着风箱,赐予煤炭更多生命,让它们燃烧。那些诡异的工具反射着这些光线,闪烁得更加明亮;由火焰而生的其他孩子散落在地板上,马蹄铁、马勒、断裂的钉子、半完成的刀子、铁锅。乔朗沉浸在他的工作中,完全没有注意触媒圣徒。沙里昂坐了下来,小心地不去挡到年轻人的路,聆听着风箱厚重的鼓息声,并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听到风声了。
暴风雨狂暴依旧,它的愤怒遽增,或许是在庆祝自己成功征服了触媒圣徒。风声在街道上嘶吼着,将树干从大树上扯下,将屋瓦从屋顶上刮下来;大雨威胁地敲打着每一扇门,冰冻的雨水拍打着窗户,然而那些人却能无视于这一切,他们待在俯瞰妖艺工匠村庄的山顶上,那栋宏伟砖房内,沉浸在他们错综复杂的牌局里,而这里正在进行的牌局不止仅有一局而已,他们对变幻无常的大自然几乎视若无睹,因为他们太专心在牌局上了。
“持杯皇后,至高王牌,比你的骑士大,辛金,我相信接下来两墩都是我的了。”黑锁将一张牌摊在桌上,向后倚靠在椅子上,期待地望着辛金。“我们的囚犯们相处得怎么样?”巫术士若无其事地问道。
辛金有些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牌,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牌。“阴谋计划要对抗你,喔,大赢家。”他耸耸肩说道。
“啊——”黑锁微微笑着,指尖抚摸着他的金黄胡须。“跟我猜的一样,他们在阴谋计划什么?”
“修理你,诸如此类。”辛金回答道。他抬头带着甜美的微笑看着黑锁,将一张牌放在巫术士的皇后上。“我牺牲这张牌来保护我的骑士。”
黑锁抿着嘴唇,毫无表情的脸紧绷起来。他将胡须梳理成一条笔直、细长的直线。“愚人牌!这张牌已经出过了!”
“喔,不,亲爱的。”辛金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了——”
“我从不犯错。”黑锁冷冷地反驳道。“我将每一轮牌局都记得一清二楚,愚人牌已经出过了,我告诉你,卓姆勒牺牲了这张牌来保护他的皇帝……”巫术士注视他的打手,等着他确定。
“是——是的。”卓姆勒结巴说道。“我——我……就是说——”
卓姆勒被邀请来玩牌只是因为要凑足三个人,其实他对牌戏一点兴趣也没有;就像许多其他守卫一样,黑锁教他如何玩牌只为了能够有人一起打牌。这些夜晚对可怜的卓姆勒来说,是一连串折磨神经的经验,他几乎无法记住自己上一轮打的牌,更别提十墩之前的一张牌了。
“真的,黑锁,这个白痴唯一记得的一张愚人牌,是他每天早上在镜子里面看到的那一张。我说,如果你想要呕气的话,回去检查所有的牌!反正这也没什么要紧的。”辛金将他的牌丢在桌上。“你打赢我了,你老是赢。”
“赢不是重点。”黑锁说道,检查着辛金的牌并将它们加以排序。“重要的是牌局本身,计算、谋略,以及能够以机智骗过对手的能力。你应该知道这点,辛金,你和我都是为了游戏而打牌的,不是吗,我的朋友?”
“我向你保证,亲爱的伙伴。”辛金不感兴趣地说道,向后靠在椅子上。“游戏是我生存在这称之为世界的悲惨绿草径,以及碎石路的唯一原因。没有了它,生命会无聊到让一个人想要卷成球之后把自己丢进河里面。”
“有天我会替你省掉这点麻烦,辛金。”黑锁温和地说道,将牌重新整理分类,修长的手指用娴熟、快速的动作将牌翻过来。“我不容许任何人错误地以为他们能够以机智骗过我。”手腕一翻,巫术士将一张牌丢到辛金面前,桌上现在并列了两张愚人牌。
“这不是我的错。”辛金用忿忿不平的语气说道。“毕竟这副牌是你的。我才该怀疑你想要欺瞒我。”年轻人吸吸鼻子,橘色丝巾出现在他手中,辛金优雅地擦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