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活模式融为一体。
弗瑞曼人在太阳升起时朝气蓬勃,而当夜晚来临时,一种深深的忧郁通常会令他们昏昏欲睡。她已经想倒下进入梦乡了。
莱托独自一人走进夜色。
天空中群星闪耀,他能依稀分辨出四周山丘的形状。他径直向水渠边的棕榈林走去。
莱托在水渠岸边久久徘徊着,听着对岸沙地中发出的永无止息的咝咝声。听声音应该是条小沙虫:这无疑是它被圈养在这儿的原因。运输小沙虫较为容易。他想像着抓住它时的情景:猎手们用水雾让它变得迟钝,然后就像准备部落狂欢时那样,用传统的弗瑞曼方法抓住它。但它不会被淹死。它会被送上宇航公会的飞船,运到那些充满希望的买家手中。然而,外星的沙漠可能过于潮湿了。很少有外星世界的人能意识到,是沙鲑在阿拉吉斯上维持着必要的干燥。过去是这样!因为即使是在坦则奥福特这儿,空气中的水分也比任何以往沙虫所经历的都要多上好几倍——除了那些在穴地蓄水池中淹死的沙虫以外。
他听到萨巴赫在他身后的棚屋内辗转反侧,遭到压制的的幻象刺激着她,让她不得安宁。他不知道抛开预知幻象和她共同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两个人共同迎接并分享着每一时刻的到来。这个想法比任何香料所引发的幻象更吸引他。无知的未来带着独一无二的清新气息。
“穴地的一个吻相当于城市中的两个。”
古老的弗瑞曼格言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传统的穴地是野性与羞涩的混合体。迦科鲁图/苏鲁齐的人至今仍然保留着一丝羞涩的痕迹,但仅仅是痕迹而已。传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一念及此,莱托不禁悲从中来。
来得很慢。当莱托真正意识到行动已经开始时,他已经被身边许多小生物发出的沙沙声包围了。
沙鲑。
很快他就要从一个幻象转入另一个了。他感受着沙鲑的运动,仿佛感受自己体内发生的运动。弗瑞曼人和这些奇怪的生物已经共同生活了无数世代。他们知道,如果你愿意用一滴水来作诱饵,你就能引诱它们进入你触手可及的范围。很多快要渴死的弗瑞曼人常常会冒险用他们所剩的最后几滴水来进行这场赌博,结果可能是赢得从沙鲑身上挤出的绿色糖浆,从而维持自己的生命。沙鲑也是小孩子的游戏。他们抓它们既是为了取水,也为纯粹的玩乐。
但此刻的“玩乐”对他实在太重要了。莱托不禁打了个哆嗦!
莱托感到一条沙鲑碰到了他的赤脚。它迟疑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行。水渠中大量的水在吸引着它。
沙鲑手套。这是小孩子的游戏。如果有人把沙鲑抓在手里,将它沿着自己的皮肤抹开,它就变成了一只活手套。沙鲑能察觉到皮肤下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但血液的水中混有的其他物质却令它感到不舒服。或早或晚,手套会跌落到沙地上。随后它会被捡起并放入香料纤维篮子中。香料抚慰着它,直到它被倒入穴地的亡者蒸馏器中。
他能听到沙鲑掉入水渠的声音,还有食肉鱼在捕食它们时激起的水花。水软化了沙鲑,让它们变得柔韧。孩子们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一口唾沫就能骗来糖浆。莱托倾听着水声。水声代表着沙鲑正向开放的水面迁徙,但它们无法占据一条由食肉鱼把守的水渠。
它们仍然在前进。它们仍然在发出溅水声。莱托用右手在沙地里摸索着,直到手指碰到一条沙鲑坚韧的皮肤。正如他期望的,这是条大家伙。这家伙并没有想要逃走,而是急切地爬进他的手中。他用另一只手感觉着它的外形——大致呈菱形。它没有头,也没有突出的肢体,没有眼睛,可它却能敏锐地发现水源。它和其他伙伴能身体挨身体,用突起的纤毛将大家交织着连在一起,变成一大块能锁住水分的生物体,把水这种“毒物”和由沙鲑最终演变而成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