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说,“契尼因悲伤要求让她自己单独呆一会儿。圣母也要在那古怪的房间里呆一阵子,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母亲对渴望来到一个她也许从未见到过的星球而感到懊丧,”保罗说,“人们不能在天上降水和植物茂盛的地方之间行走。”
“水从天上落下来!”斯第尔格小声说。
在那一瞬间,保罗看到斯第尔格是如何从一个弗雷曼的死硬分子变成一个李桑·阿·盖布的具有怜爱思想的人,一个有畏惧感的、驯服的人。那是这个人人性的缓和。可是保罗还是感到了其中宗教复仇战争的阴风。
我看见一个朋友变成了一个信徒,保罗想。
保罗感到孤独,他环视了一下大厅,注意到他的护卫们在他面前变得多么规矩,多么拘谨。他也感到他们之间那种细微、得意的竞争——人人都希望受到摩亚迪的宠信。
所有人都想得到摩亚迪的祝福,他想,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他们认为我应该登上王位,但是他们不可能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阻止宗教复仇战争。
斯第尔格咳了一声,说:“拉宾也死了。”
保罗点了点头。
他右边的护卫突然闪到一边,立正并给杰西卡让出一条道来。
她穿着黑色弗雷曼女式长袍,走起路来多少有点像大步在沙上走的样子。保罗注意到这座房子多少有些使她回想起她曾经住在这里时的某个东西——一位公爵的爱妾,她的出现带有一些旧时的自信。
杰西卡在保罗面前停了下来,眼睛向下看着他。她看到了疲劳和他如何掩藏他的疲劳。但是她并不同情他,好像她变得对儿子已没有感情。
杰西卡已走进大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总不能使它与她记忆中的地方相符。对她来说它仍然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有和她的雷多一起到这里来过,也从来没有在这里面对过醉醺醺的邓肯·伊达荷——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直接与强烈记忆相对抗的应该是言语的压力,她想,否认自身的记忆应该没有言语的存在。
“阿丽娅在哪里?”她问。
“在外面干任何一个弗雷曼孩子在此时应该干的事情,”保罗说,“她在杀死敌人的伤员,为回收水的小队在尸体上做记号。”
“保罗!”
“你应该知道,她这样做是出于好心,”他说,“我们错误地理解了善心和残忍的结合,这难道不奇怪吗?”
杰西卡盯着她的儿子,对他身上发生的意义深远的变化感到震惊。是他儿子的死使他发生了变化?她问自己。她说:“人们讲了你的一些奇怪的事,保罗。他们说你具有传说中的神力,任何事都瞒不过你,因为你能看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一位比·吉斯特应该询问传说中的人物吗?”保罗问。
“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插手,”她承认说,“但是,你不应该期望我……”
“你想怎样过亿万次生活?”保罗问,“有为他们编的传奇故事!想一想所有的那些经历,它们给人带来聪明,聪明锤炼了爱,难道不是这样吗?它给仇恨以新的形式。如果你对残忍和善意理解不深,又怎能分辨什么是不残忍呢?你应该害怕我,母亲。我是科维扎基·哈得那奇。”杰西卡尽力用干燥的嗓子咳了一下。不一会,她说:“你曾经向我否认过你是科维扎基·哈得那奇。”
保罗摇了摇头,说:“我不再否认任何事情。”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皇上和他的人要来了。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向他们宣布我是科维扎基·哈得那奇。站到我旁边来,我希望能清清楚楚地看看他们。我未来的新娘也可能在他们之中。”
“保罗!”杰西卡责备说,“不要再犯你父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