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们要守卫到再次施加封禁的时刻。”
阿什并拢双腿,轻轻地点点头。大法师深深低头回礼。
佑俐摸摸额头,平滑如初,已经没有了辉映手指的白光。
徽标离开了佑俐。
“你想从何问起?”
阿什保持立正姿态转向佑俐,长靴上的金属钉铿锵作响。
大法师也站起身来,随即倏然后退与阿什并排而立。
“从何……”身体又摇晃了一下,我……这个沙袋几乎漏空了,“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我只知道碧空已经不在了,只知道碧空就是哥哥,只知道自己傻得连这些都没发现。
阿什突然仰望大神殿的天花板,大法师也跟着向上看。
钟声响起。敲一下停一下,然后敲两下停一下,重复三组之后停止了。大神殿中回荡着钟声的余韵。
“这是在通报什么?”
“这是三响钟!”
阿什答道。他像是在品味钟声的余韵,垂下眼帘微微歪着头。
“通报门已关闭。”
“‘万书殿’的门吗?”
听到佑俐反问,阿什睁开眼睛轻轻摇头:“这道‘门’别有意味。”
对于这句话,佑俐的记忆深处有所触动。她觉得曾在何处意外地听到过这个“门”的另类用法。
阿什看着佑俐的脸,他总是能够恼人地洞察佑俐的心事,那是因为他知道佑俐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对佑俐有所隐瞒,所以总能轻易地事事抢先。不过,现在他确实洞察到了佑俐的内心所想。
“我听说过——这个‘门’。”
“是吧?我也记得。”
阿什点点头,然后收起立正姿势改成了稍息,脸上掠过一丝既像揶揄又像嘲讽的、痉挛般的笑意。
“在那边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时,我慌乱得真不知道该怎样搪塞过去呢!”
那是在什么时候?佑俐朦胧地整理着思绪,但很快就疲惫不堪了。
“还是——从头说起吧!说来话长啊!坐下说吧!”
佑俐就地蹲坐,胳膊抱着膝头,她已经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了。
大法师走过来静静地坐在佑俐身旁,就像亲密无间的爷爷在安慰受到父母无端训斥的孙女,那么深情,那么慈祥。
但是,现在的大法师与那时的爷爷只有一处不同点,他把黑衣折在膝下正襟危坐。
“想必,你很生气吧!”
他的眼睛仍然那么枯槁,但嗓音略微透出圆润的感觉。
“我不想请求你原谅,因为我们明明深知详情,却还是把你送上了征程。我们专断地把真相保留在这里,却把谎言和欺瞒带来的折磨强加给你。”
真是匪夷所思,此时自己居然没有发怒,刚才还是那样怒火冲天,而现在却只想抱住大法师放声大哭。
为什么?
“‘英雄’要想越狱,必须有人充当‘最后的真器’。”
似乎是故意而为,阿什没有正对佑俐,而是侧脸相向并开始讲述。
“要想把‘英雄’载入故事的迁流并再次召回此地施加封禁,那就必须削弱注入‘英雄’的‘最后的真器’的功力。这一点只有与‘最后的真器’秉持相同血缘的‘奥尔喀斯特’才能完成。”
因为只有这位“奥尔喀斯特”的声音才能传递给“最后的真器”。如果声音不能传到,那么徽标的功力也就无法与“英雄”抗衡。
“因此,只有‘奥尔喀斯特’才能成为追踪‘英雄’、‘黄衣王’的人选。”
而且,在通过越狱成为《虚幻之书》的《英雄之书》封面上,会浮现出与追踪者‘奥尔喀斯特’额头徽标相同的徽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