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在‘奥尔喀斯特’善始善终地追上‘英雄’并解放‘最后的真器’的早晨,‘奥尔喀斯特’返回此处,额头徽标与封面徽标合为一体,《虚幻之书》即复原为《英雄之书》。”
“那个封面浮现出了‘英雄’的徽标并释放光芒。”阿什说道。
“至此全都是真实情况,正如你踏上征程之前听到的那样。”
阿什稍稍摊开双手,像是要征求同意。
佑俐点点头。“我一路上都是这样想的。”
身旁的大法师低头伏面。
“可是,也有极为罕见——真的极为罕、不照此步骤实行的例外。”
说到这里,阿什换了个语调向佑俐发问:
“为‘英雄’所倾倒并被笼络的‘真器’们后来会怎样,你知道吗?”
这是什么意思?
“那……会被‘英雄’吞掉,不是吗?会被当作能量使用,不是吗?”
“是的!并且与‘英雄’合为一体,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人类成为“真器”的条件就是心怀暴怒——有发泄暴怒的强烈欲望。他放纵这种欲望并期盼“英雄”,才会为之倾倒。
但是,当“真器”被“英雄”吞没之后不会有丝毫残留,甚至连驱动他的暴怒也不会残留。
“不过,‘最后的真器’却略有不同。”
“因为‘最后的真器’也是召唤者。”阿什继续讲道。
“召唤者是将‘英雄’呼唤出来的人,是赋予‘英雄’以物象的人。也就是说,是他充实了‘英雄’。”
“这是罪孽。”阿什说道。
“即使作为‘真器’的人的实体消失了,他所触犯的罪孽仍会残留下来。你认为会以什么形态残留下来?”
这几乎用不着思索,尽管焦点仍然模糊,但佑俐在出征时就耿耿于怀的疑团豁然解开。
“——无名僧!”
阿什使劲地点点头:
“‘最后的真器’无一例外,全都会化为‘无名僧’!而且要在这个地方赎罪。”
残留在那里的全都是罪孽,业已失去作为个体的心灵、体形和理念。所以无名僧的外形一致,同时丧失了自我。
那只是罪孽的存在形式。以一当万,以万当一。
这就是无名僧的真相!
但是——阿什挪动脚步背向佑俐。
“刚才也说过,‘最后的真器’极为罕见地会发生事故。”
——也会发生不照此步骤实行的例外。
“据认为,其原因可能是‘最后的真器’作为召唤者还有机会与越狱的‘英雄’抗衡。”
即使是在刹那之间,能接触到“英雄”具有的所有记忆和所有功力的“最后的真器”,在那一瞬间可以到达其他“真器”和“狼人”所不能到达的境地。
他在那里接触到了奥秘,在那里得以洞察。
循环的故事的功力,统治“圈子”的根源的功力,把“英雄”造就成“英雄”的人类愿望。
与此同时,他也能洞察“英雄”的负面即“黄衣王”的威胁和无法估量的破坏欲望,他会对一切了如指掌。
“但是,当‘最后的真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深懊悔时——”
阿什说道,就会产生“半生不熟的无名僧”——
“即便是半生不熟,无名僧也还是无名僧,所以,同样会失去作为个体人的记忆和形体。不过,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而是暂时忘却而已。”
“你是说,我哥哥、碧空就是这样吗?”
佑俐的嗓音高亢尖锐,甚至超过她自己的想象。
“刚才,你在山顶上也说过的,是吧?你说——半生不熟的无名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