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三个和第四个
神目如电,我这一生仅仅干了这一件欺心事,上帝的惩罚就施到我身上。我宁愿自杀,不愿在阴火中被烧死。
所有对我期许甚高的长辈、同事和朋友们,我骗了你们,但我已用鲜血洗刷了自己的耻辱,请你们原谅我罢。
遗书文笔优美,漾溢着浓浓的悔疚和绝望。吉中海读了两遍,细心地揣摩着信中的含意。他问鲁局长:
“他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调查出来没有?”
“还没调查清。从他的自杀方式看,肯定是男女之事,但他所在的县文化馆里没人相信这一点,听到李河松的死讯后,他们都连唿:不可思议!不能相信!他们说李河松是一个典型的书生,为人温顺礼让,从没和同事们红过脸,人缘极好。前天他接了一个外地电话,发了一会呆,然后便忙活着处理了一些琐事,如还书,取消一个聚餐会等,事后同事们才意识到他是在处理后事。然后他递了一个假条,说要出一趟远门,之后就失踪了。局里查了近期的一些强奸未结案,让女方看了他的照片,都说不是他。所以,他的死因至今是一个大谜团。”
在询问另一个领奖者刘元庆的情形之前,吉中海抓紧时间先和兄弟家通了电话,弟媳说玲玲已去北京。吉中海连声问:
“去北京?她到北京干什么?”
“是司明带她去的,要对她进行培训,然后当司明的助手。”
吉中海多少放了心——至少她不是去郑州。那边玲玲妈已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点什么,犹豫着,想问又不敢问。她终于忍不住,藏头露尾地问:“她大哥,出什么事了吗?别瞒我。”
吉中海悟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连忙掩饰:“不,没有,什么事也没。”
玲玲妈忧心忡忡:“那个案子有没有进展?你出去这几天,西柏县已乱得成一锅粥了,连着烧死了两个人,葛家姑娘到现在还精神失常。听说今天又死了一个人,是因为怕天火烧,自杀的。现在,不信神的人也开始烧香拜佛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呀。大哥,有什么消息可不能瞒我呀。”
吉中海心头沉重地说:“不会的,你放心吧。”
刘元庆失踪前是一家拉面馆的厨师。很小的拉面馆,连个店名也没有。这会儿小店刚刚打烊,店铺只有半间屋,屋外搭着简易凉棚。铁锅支在凉棚下,凉棚下摆了四张白茬桌子和十几个低凳。屋内靠墙处是一张折叠床,刘元庆一直睡在那里。初步了解,他有二十七八岁或二十八、九岁,说话带东北口音,性格孤僻,话语很少,与外人基本没有交往。刘元庆两天前请了假,说是爹妈给他在家乡说了一房媳妇,让他回去相亲。
老板娘是个饶舌妇人,吉中海他们一来店里,老板娘就急急地问:
“刘元庆是不是出事了?死了没有?”
吉中海警觉地问:“有你这么问话的吗?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电话呗,他前天接了个电话,是邻家小杂货铺的公用电话转过来的。”老板娘很干脆地说,“公安同志你甭瞒我了,西柏县里谁不知道,接连两人被天火烧死,听说昨儿个又死了一个,虽不是被烧死的,也是被吓死的。大伙儿还知道,死的人先要得一个死亡大奖,10万元哪。是一个外地电话通知你领奖,再就是被天打雷噼!弄得人人害怕,听见是陌生人的电话头皮就发炸。刘元庆的电话是小卖铺的小陈姑娘接的,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地女人,嗓音很甜,说请隔壁拉面馆的刘元庆先生接电话。小陈一喊,刘元庆脸色刷地就变白了。他过去接了电话,连声问:真是我?刘元庆?然后就沉默了。回到拉面馆,他又发一会儿呆,强笑着说我得回去,家里来电话,说是给我找了房媳妇。公安同志,要真是家里的电话能喊他刘先生?东北有这风俗?明摆着胡扯嘛。明摆着是那个催命电话。我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