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人的披露
北京今年的气温确实邪虎。快立秋了,气温还高达38度。邮递员老丁汗流浃背,扎上自行车,把几封信塞到田宅的黄色邮筒里。想了想,他还是按响门铃。院内有人说:“来啦!”老丁高喊道:“是送信的老丁!你们盼着的那封信到了。”
谷玉芬忙打开大门,老丁已走了。“老丁进来歇歇,吃块瓜!”老丁回头笑着摆摆手,丁铃铃地骑走了。谷玉芬取出信件,先挑出女儿从希腊的来信。还是年轻人哪,不知道大人的牵挂,出去近10天了,只回过一次电话。倒是延豹常来电话,当爹妈的才不致太担心。
田歌奶奶的耳朵特灵,玉芬刚把信撕开,她已经掀开竹帘,颤颤崴崴走进来:“是小歌的信?念给我听听。”
谷玉芬忙扶她坐下,笑着说:“我正要送到上房呢,你倒先赶来了,我开始念啦。”
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嫂嫂和小牛牛:
你们好。……
奶奶笑着评论道:“这妮子懂礼数,家里人都问到了,一个也不拉下。”
……转眼间已离家七天了,这儿一切都好。你们肯定已在报上读到,豹飞获取了100米、200米金牌,而且成绩极好,体育界都评论说这是世纪性的成绩。不过说这些你们不会感兴趣,尤其是我奶奶。
奶奶乐了,瘪着没牙的嘴说:“豹飞!叫得多亲热!”
……自从和豹飞结识后,他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男人,漂亮,有天才,性格豪爽,有男人气概。唯一的缺点是性情略有点粗暴。当然我不会苛求的,我既然爱他,就要爱他的缺点和优点。豹飞送我一艘极为豪华的游艇,还有一位叫玛鲁娅的希腊女仆为我服务。这儿的生活太奢华了,我实在不习惯。
奶奶严肃地插话:“对,钱多了不是好事,福多了要折寿的!”
……你们可能已听说,围绕着豹飞有一些风言风语,说他身上有黑人体育明星路易斯的血统。豹飞说这是胡说八道,我也一点都不在乎。即使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他是黑人白人还是黄种人,我都一心一意地爱他。
奶奶摆摆手,让谷玉芬停下来:“信里说什么黑人白人?”
信中确实说得很含煳,谷玉芬只好尽量解释道:“歌儿说,那个谢豹飞身上可能有黑人的血统。”
“你是说,他是黑人和中国人的杂种?”
“哟,看你说的多难听。妈,那叫混血儿。”
“混血儿也好,杂种也好,咱不忌讳。中国人就那么纯?都是炎黄二帝的后代?五胡乱华,满鞑子进关,咱中国人都是混血儿哩。往下念。”
……这些天,豹飞一直在陪着我,游遍了地中海。请奶奶和爹妈放心,我一直记着临走时你们说的话,到时候会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孙女(女儿)还给你们。游艇快要靠岸了,这封信到这儿结束吧,再见。
最后一段话尤其让奶奶高兴。她咧着嘴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不能让别人把咱们看轻了。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哩。玉芬,我走了,再有来信赶紧告诉我。”
她颤颤崴崴地走了。谷玉芬把信件摊到膝盖上,愣了半天神。作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关于豹飞身世的风波可能并不那么简单,否则歌儿不会特意在信中说明。尤其是,延豹几次电话中根本没提及这一点,这反而让人更加怀疑。
晚上,她向雅典打了长途,但那边没人接电话。延豹不在,老费也不在。早上7点她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按时差计算,这会儿雅典是深夜零点,两人都到哪儿去了呢。丈夫劝她:
“安生睡觉吧,别折腾了。他们难得出国,一定是白天黑夜地赶着玩。不要瞎操心了。”
话虽这么说,那一夜他也没有睡安稳。在繁华的地中海里,古老的克里特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