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秘的生意
国家、社会用种种逻辑悖论、道德悖论涂脂抹粉,套上虚假的光环。所以,虽然这些社会精英和卡拜勒鲁这样的巨盗枭雄似乎是分处两个世界,但实际相距很近,一个小小的虫洞就能把两个封闭曲面合为一体。
华莱士夜总会生意兴隆,在血红色的霓虹灯光下,穿着红色制服的侍者不时躬身,迎接一拨拨珠光宝气的客人。室内爵士乐队演奏着狂放的摇滚乐,萨克斯管的高音在厅堂中缭绕。舞池中一束束激光光束旋转摇曳,营造出梦幻般的氛围。
这两天老迈克一直腻在这里,要一盘哥伦比亚特有的炒蚂蚁蛋,两杯马提尼酒,一份烤牛排,泡上半天。他一直冷静地打量着餐厅的往来人等,也清楚知道有几双眼睛一直冷酷地盯着他。当然他不在乎。
有不少时间,尤其是饮酒微醉时,他是徜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常想起年轻时的妻子,孩提时代的女儿——很奇怪,在回忆中,他老把年轻的妻子和成年的女儿混在一块儿;想起苍白得透明的外孙女,米斯的眉眼中和他妻子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虽然只见了一面,他仍有强烈的亲切感。
但大多数时间,他是回忆自己的工作,毕竟这在他的一生中占了绝大的份量。
从20岁起,那时他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学生,他就在这个精巧的、神奇的、魔幻般的核弹技术之海里深潜,终于得以达到自由王国,这种与“战争之神”融为一体的快感是普通人无法领略的。他决不能让这些战争之神被人悄无声息地抛弃,连水花也没有一个。他宁可把它们交给魔鬼。
两天来他已发现餐厅有一些特殊的顾客。他们进门后,几乎不易觉察地和保镖们对一下目光,就向后厅去了。后厅是赌博间,但迈克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赌徒。这会儿他看见其中一名又来了,径直向后走去,他也推开碗盘,留下300比索的现钞,尾随而去。
舞池里奏起了极其挑逗的丹松舞曲,在沙槌、手鼓、圆柱古琴和萨克斯管的伴奏下,舞娘们剧烈地扭动着臀部和腰肢,飞快地旋转着。赌博厅里烟雾腾腾,人声嘈杂,赌徒们冷静地斜睨着手里的牌点,看光景即使这会儿天塌下来,他们也会在黑暗中把牌出完。刚才进来的那人在赌博厅门口扫视一遍,并未进去,退出门口向右拐了。迈克尾随而去,看见那人进了一间密室。门口的保镖立即伸手拦住迈克,说话时态度很谦恭,但目光十分严厉:“先生要赌博吗?你走错路了。”
迈克一把推过保镖,闯进房中。房中正在密谈的两人惊奇地看着他。几名保镖立时掏出手枪围过来,被他推开的保镖也怒冲冲地追进来,低声咒骂着用枪顶住他的脑袋。
在5个枪口的包围下,迈克神色不变,平静地看着屋子的主人。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穿着简单,有一头黑发,似乎是黄种人。他的手指略动了动,示意保镖们不要急燥,保镖们随即停下来,等着他的吩咐。
迈克已经阅读了不少关于卡利卡特尔集团的介绍,知道该集团历来讲究低姿态,成员穿朴素服装,有合法职业,不许有酗酒赌博恶习,尤其不能吸毒;他们的作风十分冷酷,成员执行任务讲究三个“不”:不许失败,不许找借口,不许有第二次机会。犯下过错立即处死,甚至夷灭亲族。他估计,眼前这位穿着朴素、神清气爽的年轻人很可能是该集团一个重要人物。
年轻人走过来盯着老迈克看了一会儿,神态平和地用英语说:“先生有什么见教吗?”
迈克微微一笑:“我要见卡拜勒鲁。”
“卡拜勒鲁?”年轻人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要找哪个卡拜勒鲁。如果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卡拜勒鲁,那你一定走错地方了。”
迈克对他的话浑似未闻:“我要找卡拜勒鲁,洛吉托。卡拜勒鲁,想给他介绍一桩100亿美元的生意。这是我的下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