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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弃
己在说长辈的坏话,连忙吐了吐舌头,“反正……反正不管他们看上了谁,只要我自己看不上,我就不嫁!”

    “越京四面临湖,不知郡主想去晔临湖的哪一头?”李允不敢接她的话,只好装作不曾听见,自顾问道。

    “那次游湖的时候,远远看见湖中建有白色高台,听说是皇上祭祀用的。我看那祭台的材料都是落虹山的流水玉,想必晚上很是好看,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去放船吧。”清越兴致勃勃地说着,显见心里早打好了主意。

    李允知道清越所说的凌波坛乃是皇家禁地,四周的湖堤轻易不放闲人行走,然而一思及清越方才的一席话,知道自己跟这位身份尊贵的空桑郡主终究是别如云泥,或许以后再无相见之机,便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她的心愿。于是李允点了点头,带着清越便往凌波坛方向而去。

    清越见他走得迅疾,不由道:“我走路慢,这样走不知几时才能到。何况若是碰上巡夜士兵,我也躲不了——所以,你还是得背我过去。”

    李允方才抱她下地已是勉力克制才不至失态,此刻如何敢答应?他转回身,为难地看着清越,低低道:“郡主……”

    “早说了不叫郡主,叫我清越。”清越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羞赧的少年,只觉自己爱极了他这纯真的窘态。她伸手招了招,哂道:“顶多我不看你好啦——哼,我不喜欢的人,我才不让他背。”说完果真闭上了双眼。

    等了一会,果然李允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引她伏在了他的肩上。清越偷偷睁开眼,正想把他耳边的碎发吹开,冷不防李允纵身一跃,已带着她隐入一角飞檐的阴影里。

    与此同时,巡夜士兵的马蹄声从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路脆响从他们身下掠过。

    感觉到背上清越贴得离自己更紧了一些,李允轻声道:“别怕,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我才不怕,有你在,我放心得很。”清越伸手拈起李允几根散落的发丝,缠回他的头巾中去,低低一笑,“是你在怕吧,看你都在发抖。”

    李允一笑,没有辩解,他如何能告诉清越,他的颤抖不是因为巡夜的士兵,而是因为她而按捺不住心头的激荡。他勉力压下自己的绮思,负着清越一路向晔临湖凌波台方向奔去。

    虽说自小生长在越京,李允却和越京城内大部分安分守己的人一样,从未在夜晚来到晔临湖边。此刻他和清越走在湖畔大堤上,望着烟波浩淼的晔临湖,只觉一阵心旷神怡,让窒塞了多日的心灵也通透起来。

    “看,就是那个祭台!”清越兴奋地指着远处一片白光,“果然是流水玉建造的,《种玉谱》上的记载真是不错!”

    李允不知她口中《种玉谱》是本什么书,只是随着她的手望过去。果然,夜里的凌波台与白日所见大是不同,白天那朴实的灰白的祭台此刻笼罩在一片柔和珠光中,而那珠光仿佛正如水流一般扩散溢动,晶莹神奇如同天河坠落,让人目眩神迷,只疑置身仙境。

    “能不能上去啊?”清越盯着凌波台,艳羡地说。

    “那是皇家禁地,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里看看了。”李允说到这里,警觉地望了望四周,若是被人发现站在这里窥视凌波台,恐怕就不是一个区区违反宵禁的罪名了。可是看到清越兴高采烈捧了自己折的一堆纸船蹲在湖边,李允根本狠不下心来催促她离开。

    “叠得好漂亮,我又舍不得放了。”清越托起一艘纸船,借着月光端详了半天,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不行驶在水中,还叫做船么?我若不放你入水,你是不是也会怪我呢?”

    “点上船舱里的蜡烛,放起来更漂亮。”李允深恨自己无法揣测到女孩儿家的心思,不知说什么话才能讨得她的欢喜,只好凑趣地从怀里取出火绒,点燃了纸船里的烛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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