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飞桥
,顿时泪流满面。
“究竟放糖了没有?”上位的君王仍在追问。
“没……没有……”那女官迟疑了一下,终于艰难地吐出这个回答,随即不断叩头,祈求饶命。
“没用的东西,拉出去杖死,连带那个厨子也一同杖死。”冰冷的语句从上座飘来,毫无迟疑。
“不,皇上饶命!”那女官在侍卫的拖拉下挣扎着哭道,“是放了糖的,奴婢冤枉啊!”
“反复无常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不弃不耐烦地转过头,暴躁地喝道。
眼看那个女官就要被带走,清越忍不住大声道:“皇上若真为一盘菜而杀戮无辜,便不能怪我父王来夺你的皇位了!”
“大胆,彦照是什么卑贱的东西,终有一天朕要把他捏成齑粉!”不弃猛地一扯面前的桌布,满盛佳肴的上好瓷器便倾倒着碎了一地。他霍地站起身撑住桌面,黑袍上银线绣的狷纹不住闪动:“都给朕滚出去!”
清越抬头凝视着暴怒的帝王,却见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仿佛正经历着巨大的恐惧。不知为什么,清越的心也是微微一紧,就像当初看到那个梦中的少年在自己面前吐血垂死之时,同样的惶恐和心痛。
眼看周围的宫人忙不迭地退出殿去,清越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甩开了旁人退去时的拉扯。待到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她和不弃两人,清越忽而蹲下身,拈起一根摔在地上的冰雪薯丝放入口中,立时感到一阵腻味的甜意从舌尖传来。
明明是放了很多糖的菜肴,为何皇帝一定要颠倒黑白?清越不解地抬起头,望向余怒中的不弃——难道,他根本就丧失了味觉?
而不弃却仿佛瞬间就忘记了方才驱逐的命令,眼光虽然落在清越身上,却空茫得如同看到了天际。他不再说话,只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大步朝殿外走去。
见皇帝瞬息像是变了一个人,清越心中疑惑,不知不觉便跟在不弃身后朝远处走去。才走下偏殿的台阶,忽而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袖,惶急地道:“皇上是去神殿,我们都不能跟去的。”却是方才在殿中伺候的一名女官。
“我的身份,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清越冷笑了一声,再度恢复了昔日平城郡主的倨傲,扯出袖子,跟着不弃径自走去。
“若遇到杀身之祸,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那女官见清越不顾而去,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想是因为回避皇帝的缘故,清越一路上并未再碰到其他人,倒仿佛整个宫殿中只有不弃和她在行走一般。穿越层层叠叠的宫殿楼宇,一座完全用蓝色云晶石建造的神殿出现在清越的视线中。因为空桑人坚信自己是天神的后裔,神殿都是统一用代表天空的蓝色来建造,而神殿后照例修建的白塔,则如同白虹一般直指云霄,寄托了空桑人回归天国的愿望。
此刻,一袭雪白的身影正坐在神殿前的蓝色地砖上,仿佛殿后白塔在大海中投下的倒影。清越远远地认出那人正是先前退去的大司命飞桥,不由有些忌惮地停住了脚步,躲在一根石柱饰后面张望。
而一直踉跄而行的盛宁帝不弃,则在见到神殿之后放松了身体,骤然扑倒在那一片汪洋般的蓝色地面上。
“皇上。”原本静坐在神殿前的大司命飞桥站起身,重新挺直脊梁跪倒在不弃身边,平和的声音悠然如远钟,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安宁,“皇上又不舒服了么?”
“他……他又来了,我控制不住他了……”一贯尊贵冷酷的皇帝此刻竟如同孩子一般无助,他抛弃了“朕”的自称,求救一般握住了飞桥的双臂,着说,“皇叔,帮我赶走他,他此刻正在大笑,笑得我要疯了……”
“皇上初登大宝还不习惯,以后自然而然就不会有这些现象了。皇天,毕竟是代表了破坏神的力量,不是每个人一开始就能承受